虽然妮娜说可以立刻开始工作,但是马尔科还是做不出这种事。
他拎着妮娜的行李箱,带她到了甲板下的一间小房间。
平时船上都是男人,大家不怎么在意睡觉的问题,乱七八糟、三个两个地住在一起,甚至七八个人一个房间的也很多。
而现在妮娜上了船,一时之间就只有这个空置的杂物间比较宽敞,旁边也不挨着船员们的房间,可以让妮娜保持最大限度的**。
妮娜跟着马尔科顺着甲板下的梯子往下爬,直达房间。
她不是第一次上船,但是却是第一次住进船舱,而且还在甲板下。
她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这里的一切,简单的单人床,简单的床头柜,简单的衣物箱,还有一个简单的书桌,书桌边靠墙固定着一面等身高的穿衣镜。
看起来有些陈旧,但整个房间打理得很干净。
里面还隐约残留着一些药草的味道。
妮娜闻了闻,气味很熟悉,好像曾经存放过大量的止血草。
到底是海贼船,囤放大量止血药也很正常。
马尔科一定也闻到了草药味,他摸了摸鼻子,看着有些不好意思。
“抱歉,妮娜小姐,这里之前堆放过不少药草,所以味道一时还散不去。”
“不过你放心,我们已经打扫干净了,而且这里是独立的,周围不会有其他人靠近。”
马尔科说着又爬上梯子,检查了一遍顶上的舱门的锁扣。
“妮娜小姐,回房间的时候记得锁门。”
他用指尖敲了敲那个崭新的金属锁扣。
听到这阵“丁零当啷”的清脆的敲击声,妮娜才回过神。
她连忙对马尔科摇头:“您太客气了,马尔科先生!”
“这个房间可比我在护士宿舍的好太多了。我很喜欢,感谢您!”
妮娜原本还有些疑虑,在看到这个房间的时候,忽然就放下心来了。
虽然是海贼,但好像也不是那么难相处,说不定还都挺好说话的。
对未来的工作有了希望!
马尔科依然不太适应妮娜话里话外的尊称,他直言:“嗯……叫我马尔科就行。”
妮娜歪过头:“马尔科……先生?”
妮娜显然也不太适应叫得这么…随意,最后还是忍不住加了个“桑”。
马尔科叹口气,率先妥协:“没关系,怎么叫都可以。”
“好的,马尔科桑!”
“对了,我是这艘船的船医,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来找我。医疗室在桅杆后面中间的房间,你可以过去看看。如果有需要的随时和我说。”
“是!”
…
马尔科在和妮娜简单说了两句船上的事情后,就主动离开了房间,让妮娜自己休息。
在顶上的舱门关闭的一瞬间,妮娜站在床边,往后一躺,整个人毫无形象地滚在了床上。
她团成一团,抓起身下的被子,夹在腿间。
舒服。
太舒服了。
一个人窝在房间里的床上,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
等干完这一年,拿到了三倍定金的尾款——
“嘿嘿。”
如果干得好不知道会不会有奖金——
妮娜忍不住将脸埋进了被子里。
她已经开始不自觉地幻想自己拿着巨款回到自己的小房子里,每天过上睡觉、晒太阳、看风景的生活了。
有这么多钱,说不定还可以买下周围的一块院子,一边种上各种蔬菜,一边种上鲜花。
然后就可以再也不用工作,专心享受自己的单身富婆生活。
“哗啦”一声,妮娜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一头金发被她滚得乱七八糟,发丝糊在了脸上,又被她随意地捋开。
她一骨碌翻下床,从自己的行李箱里翻出了护士服和护士帽,认认真真地穿戴好,盘好头发,对着镜子整理着装。
她爱工作。
工作使她富有!
她现在立刻马上就要去工作!
这么想着,妮娜将行李箱里的衣服抱出来,随意地往房间里的衣物箱里一扔,盖上盖子,转身爬上了甲板。
…
…
甲板上看起来很忙碌,海贼们都在来来往往搬着各种货物箱子。
妮娜挪到安静的角落里,以免打扰他们,一边左右看着,观察船上的布局还有来往的海贼。
其他方面她都不太懂,或许她应该去医疗室先整理整理?不过……桅杆后面中间的船舱,这么多的船舱,到底是哪个?
“妮娜小姐?”
身后忽然传来的声音吓了妮娜一跳,她连忙回过头看去。
身后是一个剃着寸头的男人,他的脸上有两条刀疤,身上还裹着一身厚重的绷带。
光看到脸,妮娜没想起来,但是看到这一身的绷带,妮娜顿时回想起来了。
“你…您是那天晚上的……您的伤怎么样了?”妮娜打量着他身上的绷带,绷带还隐约显出些血印,“已经可以下床了吗?”
男人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摆摆手:“哈哈哈哈这点小伤根本不需要躺着。”
“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奥力维。”
小、伤?
妮娜的笑容差点维持不住。
她觉得自己或许应该重新调整一下自己心里对于伤病轻重的判断。
毕竟这些家伙,是海贼啊。
不过作为一名高薪护士,她应该摆正拿这份钱的态度。
妮娜小声问:“奥力维桑,请问您知道医疗室在哪吗?”
奥力维一愣,他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一间船舱:“就在那里,你要去吗?”
妮娜点了点头,微笑:“对,虽然您看起来恢复得不错,但是不注意伤口的话还是很容易发炎的,所以——您该换药了。”
她勾着嘴角眨了眨眼,指了指奥力维胸口泛着血色的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