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氏功法对其双修对象也是有大增益效果的,否则你以为那么多女修甘愿前去?就是谢家送去的那些个,除却样貌极为出挑的,多是精心挑出来的颇有天赋与野心的旁支女子。”谢长沨坐在一旁的桌旁摆弄着一件机关。
谢清芝很是不以为然:“可是既已为修者,又何必要去做人玩物?好没意思的……咦?隗喜?”
她视线一瞥,竟是看到了一人,忙叫了谢长沨过来看,“哥,你快来!”
谢长沨听妹妹这般语气,皱了下眉,却还是将手里的机关摆弄成一个样式后,才起身过来。
正好看到隗喜精心打扮了一番,正往队伍最后走,那儿有一辆马车等着她。
“哥,昨天她说对那闻无欺不喜欢的啊,怎么也要去内城?”谢清芝摸了摸腰间的香囊,很是不解,又有些担忧,“她都没脱凡,又是那样的身体,进去了怎么消受得起闻氏的功法之烈?她是不是被人逼的呀?那两个男的是谁啊?我去叫住她!”
谢长沨往下看了看。
隗喜病弱雪白的脸上神色平静柔和,显然是自愿的。
再回忆一下她特地向他们打听了闻无欺之事,他拉住了谢清芝,“别去。”
谢清芝皱紧了眉头,很是不满,“哥!”
知晓妹妹单纯又爱好扶助弱小,他压低了声音道:“隗姑娘是自愿的,她想来是与闻无欺有些渊源,那一日不是无故向你打听他,你莫要一时冲动坏了她的打算。再者,你别忘了我们是偷溜出来的,你现在下去,难免引起长老注意,到时你还想参加无咎大会么?你忘记谢氏族地里的浊气了?”
谢清芝抿了下唇,他们得参加不久后的无咎大会,这次趁着谢家出来的人多好混进来才没惊动人。她和她哥要去昆仑神山寻昆仑珠,传闻那昆仑珠不仅能重塑肉身,令死者生还,更能净化污秽浊气。
谢氏族地莫名出现一处渊洞,像是天破了道口子一般,灵气倾泻,浊气涌入,谢家的机关与法阵堪堪遮掩住,他们的大哥因此身死。
大哥谢重屿是下一任谢氏族长,天赋异禀,自来稳重又洒脱,很是护佑弟妹,他们想参加无咎大会去昆仑神山,被家中制止不允,想了办法才偷溜了出来。
她狐疑地看向兄长:“她真是自愿的?”
谢长沨无奈:“你看隗姑娘脸上可有被强迫的委屈或是愤怒?”
谢清芝又到窗边往下看,正好隗喜上马车,她明丽柔婉的脸上没有不愿的神情。
她呆了呆,有一些不理解:“她真是不要命啦!哥,我不懂。”
“你无须懂,各人有各人的选择。”谢长沨见隗喜上了马车,便收回了视线,也摸了摸腰间的香囊,声音沉稳:“若有缘再遇,她有需要,你再相助便是。”
“嗯,我还挺喜欢她的呢。”谢清芝小声叹了口气,“她做的香囊好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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隗喜不知道谢家兄妹看到了她。
此刻西陵舟在外面赶车,而她正被西陵舟的师兄周刻打量着,那是个外表看起来二十七八岁的青年,容貌俊朗,一双眼带着世故的精明。
隗喜对他印象便是此人很有心机,远在千里之外还能指使西陵舟利用她,对他没什么好感。
“姑娘倒是好心机手段,反客为主,三言两语骗取了我师弟的心誓符,驱使他为你做事,或许还要驱使我为你做事,想得真美。”周刻很不客气,语气有几分阴沉凶恶。
隗喜一听这话,却是眼睫轻颤。
不管周刻怎么样唯利是图,他应该待西陵舟是不错的,那语气里的生气不单是因为西陵舟将要被她驱使。
想起来来东云的路上西陵舟闲聊时说过,他是他师兄捡到并养大的。
人总是这样复杂的,好像没有纯恶,也没有纯善。
不,在她心里,闻如玉是纯善的,她找不到他一丁点不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