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连辞一字一句地回答:“当然。”
云禾不是一个冲动的人。
重活一世,她早已不过那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了,经历了太多磨难与死亡后,怎么可能还单纯呢?
可是今天,她却做了一件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
坐上回乔家的马车后,她都有些恍惚,然后用力掐一下自己的胳膊,再撩开车窗往后望。
确定疼了,也确定看见顾家门外的那个人后,才相信这是真的。
江嬷嬷虽然没跟着她一块儿下马车,但也感觉到了自家夫人的异常,忍不住问了起来:“夫人,你怎么了?”
云禾呼了一口气:“江嬷嬷,你帮我想想,有没有什么和离的好办法?”
江嬷嬷吓了一大跳:“夫人,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和离?”
云禾轻笑一声:“你一定觉得我是得了失心疯了。”
“不是。”江嬷嬷马上说:“我只是惊讶得很。当然,我知道你对侯爷并无感情,你也没个孩子,这样过下去,多少也痛苦。”
“所以呢?”
“所以只要夫人想好了,老奴都站夫人这边。只要你过得欢喜就好,不是乔家的夫人也没什么。”
云禾挽住江嬷嬷的胳膊,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许久都没说出话来。
快到乔家时,云禾低声说:“你放心,自成亲以来,我坦坦荡荡光明磊落,而那乔玉安却来来回回招惹了不少女人,我不会贸然地和离,不会让全临安城看我的笑话。我会等一个最好的时机,光明正大、坦坦荡荡地离开乔家。”
“这个时机是什么?”
云禾望向马车外:“我还不知道,少则半年、多则两年。”
江嬷嬷怜惜地看她一眼:“老奴总觉着,老夫人待你不薄,大夫人也是真心实意,所以……”
“我知道。”云禾呼了一口气:“我会给她们一个交代。”
她自是没想好怎么办,可一回到乔家,迎面撞上了一团混乱。
刚进院门,一个小厮就急急冲了出来,险些撞上她们。
“没长眼吗?在院里横冲直撞的!”江嬷嬷骂了起来。
小厮看清人后,哭丧着脸扑通一声跪下了:“夫人,不好了,荒院出事了!”
荒院……是关着乔玉兴与春桃的地方。
“何事如此惊慌?站起来慢慢说。”云禾严肃起来。
小厮声音发颤:“午、午后我去荒院送饭,一去才见锁掉地上,门敞着,人、人不见了!”
“人不见了?怎么会不见的?是乔玉兴不见了,还是他和春桃都不见了?”
“不知道、奴才不知道……”小厮慌得手足无措,说老夫人让他马上去报官,说要马上将人寻到。
“去吧,快去。”云禾打发掉他,站在原地重重叹气。
这叫什么个事啊?整个乔家都知道,那处荒院是最危险的地方。乔玉安和春桃的病症一直反反复复,从未好过,为了不殃及全家,也为了不被关进痨人坊,才死死锁着。
是谁这么疯癫,竟将那锁打开了?
云禾快步往里走,很快就迎面撞上了郑氏,她同样满脸焦灼,一见云禾如见救兵一般:“你总算回来了,我急死了!怎么办?乔玉兴和春桃都逃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