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鸡报晓,感觉有条毯子盖在身上,屈知节睁开惺忪睡眼,迷迷瞪瞪的起身,见到昭博太就在身边,疑惑的问道:“昭郎看书到这个时辰?”
昭博太爱怜的言道:“你昨晚在这里等我,就睡着了。”
屈知节用凉水洗了洗脸,“该去做饭了。”说着就要出门。
昭博太拦了下来,“昨日我想了一晚,要对付斗家这样的巨兽,单凭一人之力难以做到,我要成均士子们和我站在一起,让他们为我张目。”
城东的皇史仓颉雕像下,覆压着连绵建筑,这就是成均,元越最大的学府。
黑瓦白墙,甚是素雅,前堂后舍,方便世子求学。听闻四元公亲至,数千士子们闻风而动,都想一睹史上最传奇士子的风采。成均的执掌者,大学士张竹君在前引导,斗善来也前来陪同,众人前呼后拥,同行而来。
众人落座,张竹君指着昭博太,介绍道:“这位就是四元公,是我们的同窗,也是我们成均最大的骄傲!四元公从莲榜榜首,到杏榜小春元,再到桂榜大秋元,最后能做到凤榜的大鼎元,亘古以来,从未有过,说四元公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也毫不为过。今日四元公到此,就给大家传授些求学为人的经验。”
听到下面一片喝彩声,昭博太谦虚的言道:“诸位抬举了,我哪是什么文曲星下凡,那些能著书立说,文载千古的先哲才是真正的文曲星。我和你们一样,自幼求学,载着家族期望,终日读书做课,一路走来,并无二致。我能中四元,并不是我多厉害,只是运气罢了,我期待,也相信,你们中有人也能连中四元。”
看到一张张年轻的面孔,昭博太想起自己的过往,有千言万语要讲,可是想了想了,觉得劝学为重,高声言道:“求学首要勤学,荀子有言,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这点点积累都在平日中。我读书时,遇到好书就记下来,粘在睡塌墙上,每日朗诵十遍,务必精熟,一字不遗。随收随补,每日不断,一年之内,便有千段,数年之后,便能应对自如了。这个办法不稀奇,难在日学不辍。三更灯火五更鸡,诸位博览群书,博闻强识,才能考到这里,我想问在做的诸位,求学为何?”说着,目光投向面前微胖的士子。
没想到第一个来回答四元公问题,这名士子激动不已,声音颤抖的回道:“家父是商人,我求学是多学技能,掌握算学,经商方便,让家族更加兴旺。”
昭博太点头,“继承家业,广大门户。”目光又投向后面穿着简朴的士子。
士子起身回答:“后学来自云梦农家,家严家慈都是辛苦劳作的农人,含辛茹苦的供我读书,期待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改变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命运。若后学读书有成,会把父母接到身边,孝敬他们,让他们能过上好日子。”
昭博太点头,“求学是为了跃龙门,好尽孝父母。”
第三个起身,骄傲的回答,“家父也是官员,自幼便教育我,要勤学不倦,才能茂举得中,等有了功名,便是超过了他,给祖宗争脸。”
昭博太笑道:“博取功名,光宗耀祖,这怕是很多人的想法了。”
第四人起身,自豪的言道:“家父从小教导,要效忠国家,家就是国,国就是家,别人有宝剑,我有笔如刀,将来我打算投笔从戎,建功立业。”
昭博太也是肃然起敬,“家国情怀,令人起敬,祝你得展抱负。”
第五个人起身言道:“后生来自九江郡,千里求学,不为功名利禄,更不为酒色财气,而是学习圣贤之道,诚意正心,格物致知。”
昭博太翘起大拇指,赞赏道:“诚意正心,格物致知,好!听了你们所讲,看到成均的勃勃生机,我感到很是欣慰。大家想知道,我读书是为了什么?”
士子们异口同声的大喊道:“想!”
沉思良久后,昭博太才言道:“我立志成为圣贤!”
士子们闻言,都倒吸了口气,不知如何回答。斗善来面露轻蔑,很是不屑的反驳道:“四元公,在下才疏学浅,只是谈谈我的拙见,圣者,无所不通,无有不知,我等都是凡夫俗子,怎么可能无所不知,成为圣人?”
方才的九江士子满脸凝重,也是满脸疑惑,“后进耳闻,明并日月,化行若神,才能为圣,博达通畅,大而化之,方得为贤,德合天地,变通无方,穷万事之终始,协庶品之自然,此谓圣贤。成为圣贤,何等艰难,数百年来,无人为圣!”
“可不能这么说。”张竹君摆摆手,笑道:“数百年来,还无人为四元公那?难道凭此就能判定四元公不能为圣?圣人主张,皆是万古不易之真经,若是没有几百年的时光去锤炼,没有大浪淘沙,我们怎能知道谁才是圣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