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岚敢花五两银子买布给周鸿远做衣裳说明李氏手里是有钱的。
不仅有钱,还有不少。
和周鸿远成婚这大半年发生的事在姜媚脑海中不断浮现。
周鸿远说李氏一个人拉扯他们兄妹长大不容易,她便没有要聘礼,连酒席都只有一桌,成婚后她更是起早贪黑地做豆腐赚钱,一个铜板恨不得掰成两个花。
在被卖给张明渊之前,为了多凑些盘缠,她更是拼了命,手上不是冻疮就是血泡。
如今看来,她做的一切竟然只是一场笑话。
李氏手里有钱,只是防备着她,一分都不肯给她花。
周鸿远呢?
他也揣着明白装糊涂,哄着她当牛做马吗?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姜媚用力掐住了掌心。
她不敢继续想下去。
她初到祁州便重病不起,若不是周鸿远帮她找大夫,又衣不解带地照顾她,她恐怕早就死了。
她一句想吃糖炒栗子,周鸿远就能冒着风雪穿过半座城去给她买。
她说她曾为妓子,不配被爱,周鸿远却说这不是她的错,然后坚定地娶她为妻。
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如果连他都骗她,那这世上还有什么是真的?
“姑娘,老身说了这么多,你可都听明白了?”
魏嬷嬷讲了两种布料的区别,一直没听到姜媚回答,不免有些生气,拔高声音。
姜媚回过神来,低声道歉:“对不起嬷嬷,我刚刚走神了,能不能劳烦您再讲一遍?”
魏嬷嬷压着脾气,沉沉道:“老身可以再讲一遍,姑娘若是再不认真听,休怪老身不客气!”
“好。”
姜媚压下杂乱的思绪,凝神听讲。
店里能入魏嬷嬷眼的料子不多,魏嬷嬷讲完,让橘叶拿了一匹藏青色的苏锦,而后对姜媚说:“公子不喜欢花里胡哨的东西,你直接把这料子裁了做成衣裳,记得肩膀的位置要留宽松一点,方便公子平日外出。”
“嬷嬷是要我给三郎做衣裳?”
姜媚意外,魏嬷嬷的眼刀子立刻扎到她身上:“不是你自己刚刚说要给公子做衣裳的?”
姜媚想起来了,但那只是她用来激周岚的借口,她根本不会女红啊。
姜媚想要拒绝,这时周岚哭哭啼啼的声音在楼下响起,和她一起来的还有周鸿远:“抱歉,这两匹布我们不要了。”
伙计立刻奔下楼:“这怎么能行?她说好的要买,我才让她把布拿走的,现在说不买,谁知道你们有没有动什么手脚?”
“布在这里,你现在就可以检查,若有问题周某绝不抵赖。”
“那也不行,要是所有人都像你们这样,我们还做不做生意了?”
双方僵持,周岚突然哭着说:“哥,都是她故意激我我才买这两匹布的,她说其他料子特别差,连倒夜香的都瞧不上。”
姜媚静静站在楼梯处,和周鸿远遥遥相望。
有风吹进铺子,拂过周鸿远洗得脱线的衣摆,拨动姜媚的帽纱。
周鸿远上前一步,拱手道:“舍妹无礼,还请姑娘恕罪。”
“听闻公子家贫,一分聘礼没出便娶得良妻,婚后更是靠妻子劳作才能维持生计,怎么如今公子的妻子还在牢中,公子却能花五两银子置办新衣?”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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