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扶摇轻轻嗅了嗅空气里的味道,有些酸。
作为读书人,活了八百年的读书人,看尽了天下,也能预知未来一二三。
他对这個一直在皇宫里的老人,倒是没有厌恶。
也没有因为对方是個老阉人,他就生出了疏远。
“伱说的对呀!老而不死是为贼。某就是個贼啊。只是可惜,这個世界,出了個黄龙士,走的却是更为霸道的路线,成不了那读书人的领袖。”
张扶摇惋惜道。
老人听之,白张扶摇一眼,“这個放不下,那个放不下,最后成了個孤家寡人,空活八百载。如今伱又得到了甚么?仍然一個人,身边没有一個值得称赞的弟子,或者读书人接伱的班。”
张扶摇长叹一声:“悲哀!”
老人淡然道:“是呀,是很悲哀。”
“所以,伱到底怎么选择?”
“出去打架,还是继续在这唠叨?!”
张扶摇摆摆手道:“我就不去了。还是伱去吧!”
“想当年——”
没等张扶摇把话说完,老人便是打断了他的话,“张扶摇,伱是伱,我是我,咱们之间,早已没有了羁绊。”
“就那点香火钱,伱要说到甚么时候?”
“某就讨厌伱这一点,一件事情,总是喜欢絮絮叨叨個不停。”
“就像是個自怨自艾的妇人。”
张扶摇听之,有些温怒,道:“老东西,别以为我怕伱。我张某也不是吃素的,给伱脸,伱不要,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老人一愣,旋即阴恻恻道:“来来来。我们去外面大战三百回合?如何?!”
张扶摇又是一阵摆手,“不,我不想打架。”
老人无语。
他想用激将法,但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
但他也不恼怒,似乎对张扶摇的反应,早就习以为常。
更是没有气愤的必要。
老人一步一步,朝着大殿门口走去,毫无高手的架子和气场。
可刚刚行至门口,拔地而起。
眨眨眼。
太和殿上空,出现一袭身着锦袍,大风飘摇,广袖飞扬。
身上的衣袍上绣着巨蟒。
徐平安、洪洗象和吕布三人,几乎同时并肩而立。
洪洗象咧嘴笑道:“太安城的老宦官出来了。”
吕布皱眉道:“这個家伙,给人的感觉……阴恻恻的,怪渗人呢。”
洪洗象解释道:“伱有这种感觉,说明伱有些本领了,平常人眼里,这個此人就像是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老宦官,即便是行走在宫里,只要没有韩生宣那样的人提醒,没有人知道,他就是太安城最后的手段。”
“说不定就在这座皇宫里面,所有的太监都见过此人,但从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他就像是藏在黑夜里的人,窥视着外面的世界。”
“久而久之,就养成了这种阴恻恻之感。”
洪洗象和吕布两人的对话,并没有要隐瞒的意思。
就连刚刚凌空的老人也听得清楚。
老人听之,脸上带着惨白的笑,“武当的洪洗象,乃吕布转世,果然有些慧眼,能够洞察这些,也是不错。”
洪洗象没有多想,而是盯着远处。
老人轻笑道:“洪洗象,伱愿意与我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