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殿下。”秦北城红着眼睛抬起脸,“这话是不是说得太满了,您怎么就能确定,岁岁不是微臣的女儿?”
转过身,他跪行几步,来到君承安的书案前。
“皇上,老臣只有这么一个爱女,请皇上给老臣做主啊!”
“是啊,皇上。”皇后也跟着跪到地上帮腔,“谁不知道,国舅大人一向疼惜爱女,爱女走失去,他这头发都白了不知道多少,请皇上可怜可怜我家哥哥。”
“丞相、皇后快快请起。”
君承安站起身,将秦北城和皇后从地上扶起来。
“潜儿,你这么说有何依据?”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君潜微眯着墨眸,注视着对面还在抹眼泪的秦北城,“本王想请问臣相大人,您的爱女是何时丢失?”
爱妾被杀,女儿失踪,这是全京城众人都知道的事情,秦北城当然不能说谎。
秦北城:“我家女儿是三年前中秋之后不久丢失,这件事情皇上、皇后也都知道。”
君潜将站在不远处的岁岁,牵到自己面前。
蹲下身,扶住小家伙的肩膀,君潜语气温柔。
“岁岁,你告诉大家,你的名字是怎么来的?”
小家伙听话地点点头,仰起小脸,奶声奶气地说明。
“师父捡到岁岁的时候,刚刚过完年,师父给我起名叫岁岁,师父说希望我……岁岁平安。”
站在旁边的杜若和沈蕴文,不约而同地向对方看了一眼。
沈家女儿走失时,就是在元宵节。
刚好是年后,与岁岁的说法正好对得上。
“岁岁一直天真烂漫,从来不会说谎,本王相信,诸位应该不会怀疑她说的话吧?”
君潜伸过手掌,轻轻摸摸小家伙的发顶,重新抬起脸,墨眸深沉注视着秦北城。
“丞相大人的女儿丢失时是秋天,而岁岁被师父捡到是年后,这时间都不对上,不正说明岁岁不是您的女儿吗?”
对面。
秦北城的脸上,古井无波。
“秦王这么说未免有些武断,本相的女儿确实是秋天丢失,可是万一捡到她的人家不想要她,又将她重新弃于野外,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吧?”
“蕴文也认为,秦王推断的是正确的。”沈蕴文接过话头,“据蕴文所知,丞相的爱妾是被土匪所杀,山匪杀人不过就是求财,他们又怎么留下岁岁身上的玉佩?”
“沈伴读所说不过就是推测。”皇后一脸不悦,“也许,土匪没有发现岁岁身上的玉佩,她是被别人捡走的呢?”
君潜淡淡一笑:“就算是皇后所说这种情况,如果岁岁是被别人捡走又重新抛弃,捡到她的人家将她弃于野外的时候,为什么要留下她身上的玉佩呢?”
“皇上。”杜若急急开口,“秦王殿下和蕴文所说,完全都是符合常理,这么多细节都对不上,足以证明岁岁绝不是秦家女儿。”
自从初次见面后,杜若就对岁岁印象深刻,对这孩子又怜又爱。
秦北城的为人如何,杜若当然最清楚。
不管岁岁是不是自家的女儿,她怎么也不忍心,让岁岁落到秦北城这些虎狼手里。
因此,也是第一时间拒理力争。
君潜与沈蕴文虽然年纪,却都是自幼聪慧的孩子,二人说的这些细节确实是很有道理。
君承安皱着眉,深思片刻,认同地点点头。
“北城啊,朕知道你一心想要找回女儿,可是这种种细节确实是有些对不上啊。”
“皇上,岁岁丢走已有三年,当年道长现在又不在了,只是凭这些细节推断,臣妾实在难以苟同。对了……”
皇后装出一脸突然想到的样子,走过来,扶住君承安的手臂。
“臣妾以前曾经听人说过,若是嫡亲子女,可与父母血脉相合,不如……让岁岁和国舅滴血认同,皇上以为如何?若岁岁真不是秦家女儿,国舅也能安心,若岁岁真是秦家女儿,这不就两全其美了?”
秦北城扑通一声,再次跪到地上,重重将额头磕在地面上。
“恳请皇上,给老臣给一个认女的机会吧?”
眼看着秦北城,咯噔咯噔用力磕头,额头都磕得通红。
君承安这个当皇上的,自然也不方便强硬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