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虚空,莫名小界。
尽显委靡之色的东皇太一,此时此刻就像是一个伤重痊愈的素面书生,正盘坐在一山崖之上。
周遭绿树红花黄果古藤,倒是衬的其座下的山崖,丝毫没有半点荒山乱野之象。
只是山崖左右的三人。
如今根本没心思,去在乎左右的诸般好景。
“我皇,可真是要将那孙猴子,送上妖皇之位?”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盘坐在东皇太一身后不远处,正捋着颌下微须,很有两分儒雅军师气质的妖圣白泽,“那孙猴子,虽说一身功果、气运着实不差,可也只是近万千年中,得天地所眷而已。”
“待得天时一过,猴子也只是猴子。终究难逃天地所限。”
如孙悟空这般的一时天骄。
活过无数年,见过无数风月的白泽,当真是见过好是不少,甚至当年他还更易姿容、天机,曾专门收过几位这等的徒弟,想要将其培养成才,多多担负一些妖族的气运因果。
只是结果,真的不如他所算。
甚至那些徒弟,如今能活着的,也是十不存一。
如此尝试的次数多了,也就不怪白泽再见孙悟空后,根本没半点起意之心了。
“他不同。”
东皇太一难道不清楚,想成妖皇有多难么,只是如今妖族需要这么一个皇!
而且,除了他和孙悟空之外,不管是白泽还是计蒙,都没可能。
便是有可能,也背负不起妖族的因果。
所以,必须是孙悟空!
“我皇,那猴子有什么好的。”
“若不是天时在,若不是天定他乃取经之人,我一巴掌都能拍死他!”
“那你去试试?”东皇太一撇了一眼说话不过脑子的计蒙,轻叹了一声又道,“除却那猴子,如今我妖族上下有一个算一个,哪怕是我,也背负不起整个妖族的气运因果。”
“呵!不然,我那宝贝,又岂能送他!”
当先天至宝是什么?!
那是能镇压一教气运的至宝,那是能成大道的护道至物。
只要有万一可能,东皇太一都不会将东皇钟给了孙悟空,更别说彻底撤回东皇钟里的元灵心神之念了。
只是可惜。
不仅仅是妖族上下因果太甚,东皇钟当年也承受了太多因果。
而受了此至宝的孙悟空,如今还活的活蹦乱跳,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好了,就如此定下了。”
“待你二人回转之后,记得不要急慢慢来就是了。只要我妖族上下认他是妖皇,他就是!不是也是!”
“真到那时候,一族气运因果加身……我妖族也有了再起之机。”
“你等二人,也未尝没有迈出那一步的可能。”
见东皇太一彻底定下了此事,白泽也只是颔首,而计蒙张张嘴想说道一些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出一个字来。
论算计之能。
当年妖族上下,除却伏羲、白泽之外,近乎无一人能与东皇太一相媲美。
只是这位东皇,一直都没太显露过而已。
……
通天河,河碑前。
取经一行人,自离了车迟国后月余,一路风散露宿日日赶路,倒也一如从前。
只是时不时的唐僧,见孙悟空的眼神,总有种说不出来的异样。
期间。
唐僧自然没少吩咐孙悟空去做这做那,可孙悟空也算是听了,并未立时间和唐僧翻脸。
如此一来,月许长下的取经路上,倒也算安稳。
直到这一日,取经一行人行至通天河前。
“……猴哥,你瞧瞧这大河的名字,到也恰如其分!”
眼前。
通天河水宽又阔,一望无垠广似海。
也不知是不是到了雨季,正是河水大发大涨之时,眼前的大水当真是滔滔无尽浪浪似海,其宽其长其深都令人一望而不知。
尤其是孙悟空和猪八戒,早开了眸法。
竟然也看之不透,这漫漫无野的通天河下,到底有什么玄虚。
朦朦胧胧的。
总觉得,这通天河里忽猛然跳出什么大妖怪来。
立身于河碑左右。
也不知想起了什么,猪八戒看了孙悟空的眼神一眼,心下忽的有了一些想法。
“这河名,也不知是那个起的。还真的是好胆哩。”孙悟空回了猪八戒一眼,转瞬又对通天二字,起了一番别样的感应,“不过此河依旧在,此碑也不知立在此处多久了,怕也是有些说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