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想让我和长姐效仿娥皇女英一同入东宫做妾,我不愿,”
沈月苦笑一声,借着喝茶的动作掩盖眸中对潘阳身份的忌惮:“我不想被困在宫墙之中,更不想嫁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
潘阳捻着棋子,俊逸的眉眼微挑,像是沈月的回答在他的预料之中,
棋局一来一往,两人的问答也跟着继续,
想到朱谨前几日的异样,沈月思绪纷杂,不知他为何知道了却还是装作不知情,
是不知怎么安置她?还是有其他原因?
又或许是潘家还没告诉朱谨?
朱谨毕竟是皇族,潘家将信息告知朱谨才是常理,
虽说未告知的希望渺茫,沈月还是残存了一丝希臆,问道:“潘兄可有将我的信息透露给摄政王?”
“并未。”潘阳深褐色的眸光清澈,温顺的长睫眨动,划过一抹极难察觉的不羁之色:“梅邬是温家的,”
“若是寻常,我定然是会卖摄政王一个人情,百利而无一害,”
他低声笑起来,透着一丝无奈:“但谁让你与我相识,虽说你对我隐瞒身份,但终究还是要先问过你再做决定,”
沈月听后松了一口气,虽说她给朱谨解毒是自己心甘情愿,
但并不代表她想与朱谨扯上多余的瓜葛,
依着朱谨那耿直的性子,若是知道定然会对她负责,实在不是她想要的局面。
“多谢潘兄,如果能瞒着就瞒着吧,我不想被他知道,”
这一声谢是真心实意,沈月起身弯腰冲潘阳行了躬身大礼:“潘兄这份恩情,沈月定铭记于心。”
也就是士林潘家才有这个底气拒绝皇族的要求,
若是换作勋贵之家,根本没有拒绝的底气!
“坐吧,你同我还讲这些虚礼。”潘阳大大方方受了礼,招呼她坐下下棋,
“日后,我是叫你居安还是沈二?”
说开后,潘阳对待沈月又像之前一般,
上次梅邬初见,沈月以为他是个脸皮薄的,后来混熟了才知,害羞只是那人的伪装,实际上他本性再懒散不过,
“有何难?男装是居安,女装是沈二,”
湖心轩虽说没有遮挡暴露在寒风中,但四面点着炭火倒也不冷,
二人赏着雪中梅景对弈品茗格外逍遥。
分别时,潘阳从袖中拿出一块铜鱼配饰扔给沈月:“我潘子恒的好友自然是潘家的座上宾,这铜鱼你且拿着,若是手痒了只管拿着它去梅邬寻我,这段时间我都在。”
他扔的漫不经心,沈月接的心惊胆战,
生怕不小心没接住那小鱼儿就跌到湖中,
“直接给我能怎么样?非要扔这一回!若是接不住可怎么办!”
沈月将铜鱼悬在面前用指尖拨弄,
心中忍不住腹诽,
最近她这是捅了信物窝不成,一个两个都赶一块给她信物。
“接不住那便是你与它无缘,莫要强求。”
潘阳摆摆手戏谑:“你再不回去我怕你那个丫鬟要吃了我!”
沈月侧首望去,
湖边梅树下凝香心无旁骛的捡着梅瓣,听霜打着伞站在石桥旁望眼欲穿,
“姑娘您瞧,护国寺的梅长得各外好,回头奴婢用这些梅瓣给您缝个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