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下颌抵着膝盖,温心慧乌黑的瞳眸透着漠然:“我沦落到这种地步,只不过是因为我输了,但并不代表我错了。”
“你从小就犟。”
正德先生叹了口气:“你执着于朱谨就错了!若不然你如今还是镇西王王妃,镇西王对你的好,我们都看在眼里,可偏偏你不知足。”
“我没错!我只是喜欢一个人而已,何错有之?”
正德先生提起镇西王,温心慧不知不觉也被拉回回忆中,
镇西王死了太多年,她本以为她已经想不起来镇西王的模样,却不想那人的模样却还能清晰的出现在脑海中,
鲜衣怒马的少年郎捧着一束野花站在她面前,古铜色的皮肤染上红霞,笑的腼腆,
他说:他已经请父亲大人敲定婚期准备聘礼。
他说:他终于娶到自己了,
他说:他会一辈子对自己好的。
脸上濡湿,温心慧本以为自己对镇西王毫无感情,但久违的想起他时,心中还是有些酸酸的,
镇西王什么都好,但唯独不是她爱的人。
“你还有何事?”
温心慧抹了把脸,换了个姿势盘腿坐下:“若只是叙旧,我想我们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面对温心慧的逐客令,正德先生下垂的眼尾划过一抹冷色,
“还有一事,因为你的帮忙,星城被蛮夷屠城,尸横遍野。”
他正色,嗓音微哑:“慧娘,因为一时愤恨搭上一座城的性命,你当真不悔吗?午夜梦回,你就不怕那些冤魂来找你索命吗?”
“那是镇西军用了几代人守住的城!就因为......”
“除了这个,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温心慧冷着脸打断正德先生的话,英气的眉眼笼罩着尖锐阴郁。
“他们的死活与我何干?我守护他们那么多年,当我被人污蔑冤枉之时,他们又在做什么?别用大道理绑架我!”
“冥顽不化。”
正德先生摇头,不再犹豫转身离开,
有情谊在,他本想替温心慧求情,可如今温心慧的模样,不值!
*
沈毓婉通敌叛国,按照常理应当祸及三代,
可沈月是朱谨的心头肉,沈四又是朱谨未入府的侧妃,
这一桩桩一件件,扯不断理还乱。
正德先生唉声叹气的将原因告知其他谋士,却被冯先生一语惊醒梦中人,
“先生何须忧愁,沈氏既然是玉曜亲王侧妃那便是玉曜亲王府的人,三代也是玉曜亲王府的三代,沈家只需要牵连一代便是。”
冯先生抚摸着下颌胡须,笑不达眼底:“安乐县主本就与沈家众人不合,沈崇文若是被惩罚,安乐县主想必求之不得。”
“一来堵了别人的嘴,二来也在安乐县主面前卖个好。”
一行人商量好后,立刻飞鸽传书将议论结果给朱谨批阅,
若是朱谨认为可行,他们便会立刻执行,
白鸽腿上挂着传信的竹筒,双翅震动,瞬间消失在蓝天白云之间,
与此同时,
草原呼啸的风声中,利箭脱离弓弦飞出,天上正在捕猎的苍鹰射了下来,
耷拉的翅膀无力的在空中煽动,却依旧难逃跌落的下场,
场中响起欢呼声,有眼尖的侍从已经小跑过去将跌落的苍鹰捡起,跪在拓跋靖马前恭敬的双手捧了上去,
“王子英姿飒爽,箭术精湛。”
“有眼力劲儿!赏!”
拓跋靖大笑两声,附身将插着箭的苍鹰拿在手中,左右望了眼,转身将带着血的苍鹰塞到沈月手中,
剑眉扬起,他唇角笑容邪肆:
“给你了,随你怎么处置。”
拓跋靖的这一动作再次让众人的眼神聚集在沈月身上。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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