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房间里的人、物甚至连同空气都如同蜡塑般转瞬间彻底凝固了。
所有人的呆滞目光,都甩向同样木讷的王维信。
——呼!……
王维信长长地、狠狠地做了一次深呼吸。
“今天的状况谁都没有预料到!我看——不如这样吧,这张存单和存折暂时在市行留存。这么重大的事情我们谁都做不了主,只能向省行领导汇报了。至于其它的私人物品,就让家属签收取回吧。”
“王行长,你看——对于这张存单和存折,我们是不是该给陶冶出具个书面手续?因为这些重要凭证毕竟是闻禄名下的东西,而且……”
一直在窗口默然站立的张茂林,回过头对王维信说。
“我也觉得应该如此,等事情有了最终结果再作进一步处理。这样做,至少在资料交接上会显得妥当一些。”
没等张茂林说完,副行长边泽成接过话茬。
“嗯,那——也好、也好。就从市行工会的角度给小陶同志打个收条。万一主席,这件事你去具体安排一下吧。要责成专人妥善保管这份存单和存折,不得有半点疏忽!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吗?”
王维信有气无力地对一旁垂手而立的工会主席刘万一说。
……
张茂林接到陶守礼电话的时候,已经在赶往回家的车上。
“哦,是守礼呀,我刚从市行出来。方便、方便,你尽管说吧。哦,行行……”
撂下手机,张茂林转身对陶侃说:
“走,直接去你爸家,他在等我们过去。”
“叔,把您送到我爸家楼下吧,我就不上去了。”
陶侃低声细语。自从闻禄事件发生后,在张茂林面前陶侃就彻底没了往日的俏皮。
“小侃,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作为独生子,你应该多回来陪陪父母,还要经常到你姐姐家安慰一下才对。要知道在这个特殊时期,陶冶多么需要你这个当弟弟格外的关心呐!别看她在工作单位多么强势,但毕竟是女孩子,遇到这样天大的挫折,你这个当弟弟的理应承担一些——”
张茂林说。
“叔,我能理解您的意思,有些事我也不打算瞒你。”
陶侃突然打断了张茂林的唠叨。接着说:
“这些日子我慢慢坚定一个想法,就是准备通过其它渠道彻底调查一下闻禄的事情。现在省、市行的态度已经明确:既然交警部门认定这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何况省、市行的官员也都喜欢借助这种‘顺坡下驴’的惯性思维方式做结论,不可能考虑作为刑事案件处理。但是,对此我决不同意,我认为这其中大有蹊跷。为了验证自己的判断,我暗地里单独去了几次事发现场反复观察、感觉路况。凭我这些年的驾车经验,我断定那绝对不是什么危险地段,我总认为这里面有许多潜在的重要因素被故意忽视。但就目前的状况看,我们虽然没有能力和权利质疑交警部门结论,只得私下里通过其它野路子‘想辙’解决。不管闻禄生前有没有做过对不起我姐姐的事情,这些都不会影响我对这件事的态度。总之,我必须做一些我认为应该做的事情。我父亲年事已高身体禁不起折腾,姐姐虽然很有能力,但是她现在已经身心憔悴况且公事繁忙、实在分身无术,所以从哪个角度讲,我都是责无旁贷挑起这副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