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行换了个台,找了个由小沈阳和赵本山演的《怪侠欧阳德》。
作为2012年几个卫视的开年大戏之一,这部古装武侠喜剧还是挺好看的。
而且这几年,也是小沈阳最火的时候。
鸡是先炒,然后跟着土豆还有细粉一起炖的。
所谓的细粉,是他们这里的方言,就是粉条的意思。
他们这里是很喜欢吃粉条的。
不论是用鸡肉还是用猪肉,跟着白菜放上朝天椒一起炖都会非常好吃。
以前父母在深城打工时,都会从家里背一大袋子细粉过去。
程行也很喜欢吃这个,配着米饭没有多好吃,但配着馒头或者是这种死面饼子却巨好吃,又香又辣,鸡肉跟细粉炖的都很软乎,外面下着雪,天气很冷,里面的汤喝上一口,既能驱寒,也能暖胃,关键是冬天时做这個又很省事。
“我得有好长时间没有吃过细粉了,这东西炖猪肉也很好吃。”程行将细粉夹到饼子上,吃了口细粉,然后咬了口饼子。
“我本来是想用猪肉炖的,但是你好像很喜欢吃鸡肉,所以就用鸡肉炖了。”姜鹿溪道。
以前她跟奶奶一起生活时,都是用猪肉炖的。
用猪肉炖不用放油,猪肉本身就有油,也不用放太多猪肉,白菜跟细粉这些便宜的可以多放一些,汤里有猪油的味道就行,很好吃的。
再加上朝天椒很辣,吃一个配合馒头,就会非常下饭。
“我没那么挑剔,鸡肉跟猪肉都喜欢吃,而且只要是你做,我都喜欢。”程行笑着说道:“这句话不是恭维,你做的饭确实挺好吃的。”
这句话程行还真没说错,从第一次吃姜鹿溪做的饭开始,姜鹿溪做的饭就没有难吃的,估计是因为从小就开始做饭,做了很多年饭的原因,又或者是,姜鹿溪在厨艺上真是有一些天赋的,姜鹿溪做饭确实挺好吃的。
“我母亲做的饭很好吃,以前小的时候,我母亲做饭的时候,我就会在旁边学着,可能久而久之就跟着母亲学了一点。”姜鹿溪道。
母亲做饭是很好吃的。
以前家里偶尔有客人来的时候,母亲做的饭菜,他们都会赞不绝口。
姜鹿溪也很喜欢吃母亲做的菜。
她和面和的那么好,其实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她母亲的面就和的很好。
“那我不只是现在有福气,以后的福气就更大了。”程行笑道。
“什么叫以后的福气更大了?”姜鹿溪的脑子一时没有转过来,便出声问道。
其实很多时候跟程行在一起时,姜鹿溪都渐渐地变了没那么多脑子了。
因为跟程行在一起的时候,交流是很放松的。
没有那么多不该说,或者是不能说的话。
有的话,也就只有那几个,是绝对不能承认,或者是不能说的。
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能承认不能说的,因为那些本来就没有。
嗯,没有的。
“我算算,我们现在十八岁,过了今年十九岁,就按照二十岁的时候追到你,然后按我们都活到七十岁,那还有五十年,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五十个三百六十五是多少来着,我看看。”程行心算还真算不出来,他便拿出手机,找到了手机上的计算器功能,然后去算。
“是18250。”姜鹿溪看着他说道。
她算的很快,在脑海里思考了一下就算了出来。
姜鹿溪在华清的时候还利用闲余时间学习了一下珠心算。
这两三位数的相乘是难不倒她的。
可能到9位数10位数的时候,才会让姜鹿溪感觉到有些难。
因为她毕竟才刚接触这个领域,不像别人那样从小就开始培养了。
“还真是。”程行用计算器计算出来的数字还真是这个数。
“我们一文一理,还真是互补了。”程行笑道。
他理科确实算不上多好,如果没有语文的加分和破格录取,浙大这样的学校他是上不了的,但姜鹿溪的数学却很厉害,程行可是听说了的,她在华清这半年,又拿了好几次理科方面的竞赛奖学金。
“你看,你做饭那么好吃,以后的18250天都能吃到你做的饭,还不算是天大的福气吗?”程行笑着问道。
姜鹿溪闻言愣了愣,她没有想过程行问的是这个。
但如果刚刚过一下脑筋,也是也是能想到的。
程行一般说这些话的时候,都肯定是在说些乱七八糟的话的。
从今年高三下半学期开始,他就特别喜欢开始胡言乱语了。
去年下半年的时候还没有这样。
她抿了抿嘴唇,说道:“你又开始胡言乱语了,快些吃饭吧,再不吃,菜可就要凉了。”
“还真没有胡言乱语,这确实是我最期待的事情,就像是《一路溪行》里的陈行跟鹿溪,他们两人在一起之后的日子多甜蜜啊!”程行笑道。
“这书好久之前看的了,书里的内容我都忘了。”姜鹿溪咬了一口饼子,然后说道。
程行笑了笑,倒也没有继续去调侃她。
这妮子虽然内心很强大,但脸皮却是很薄的,特别是在感情上面。
舒舒服服的睡了个觉,醒来饿时又有自己喜欢吃的食物。
虽然家常便饭,但却异常美味。
外面下着大雪,屋内佳人在侧。
程行想到了宋朝周邦彦那首《鹤冲天》里的此时情绪此时天,无事小神仙,词中的情景描写的是夏天在深院里的竹席枕着凉枕扇着扇子的惬意景象,而此时在姜鹿溪家里小院她房间里吃饭时的景象,却远比周邦彦更要惬意。
夏时未雨,身边无佳人,亦无美食,再加上虽有风扇却无空调,总归少了许多味道。
而此时冬天小院外大雪,身边有自己两世喜欢的女孩儿,身旁有电视暖身体的电热扇,还有自己喜欢的女孩儿亲手做的食物,这已经不是小神仙了,而是此时情绪此时天,惬意胜神仙。
人生如此,幸事已得六七。
余下三四,清风揽上明月时得一,开窗秋月光,灭烛解罗裳时得一。
最后一二,留有缺,便是世上最圆满。
“伱笑什么呢?”姜鹿溪看了一眼电视,趁着间隙瞅了一眼身旁的某人时,却发现他突然吃着吃着笑了起来,便有些不解地问道。
直觉告诉她,程行笑的不是什么好事情。
“没什么,只是以前觉得人生想要幸福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因为人心是不足的,过了一个阶段就想到另外一个阶段,总不会得到满足。”
“少年时没有明白为什么人非要往上爬,而且爬上去后就不想下来,读了许多史书时,也总在想为什么古代的皇帝不能像早期的尧舜禹汤那样只把皇位传给自己有贤能的人,这样朝代不就能一直兴盛下去吗?而非要传给自己的子嗣,直到许多年后,再次回到乡野里见到一群孩子玩着小时候玩的游戏才知道,权利名利一旦拥有了,就不想放手失去的。”
“这个游戏,鹿溪你小时候应该也玩过,就是在地上画几个相连的格子,一个格子是校长,一个格子是教导主任,一个格子是老师,一个格子是学生,我们需要拿个沙包或者石子,把沙包踢到对方的格子。”
“在这过程中,有一方失误,就会降级成学生,然后后一位补上,校长因为权利最大,需要在自己的格子里画一个小圈,踢到小圈里去,本来规则是如此,但往往玩着玩着就会有一人打破这个规则,一旦坐上校长之后,就开始去改规则。”
“把这什么踢沙包踢石子对自己位置有威胁的规矩直接给改掉,这样校长的位置就会永远是他的了,而其它人也都怕自己的位置不保,也会支持这种做法,最后校长教导主任老师便永远都会是他们,最底层的就只有学生,直到最后有学生起来反抗,不去遵守这个规则。”程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