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笑道：“程行那篇文言文出来之后，我们这些老师为了把这篇文言文讲给学生们听，因为里面有些生僻词我们也没见过，翻了不知道多少词典。”
“啊？”于冬闻言愣了愣。
如果旁边坐的是别人，程行现在肯定就直接交卷离开了。
春天的安城一中还是很漂亮的。
百花盛开，白杨和柳树也都是枝繁叶茂的。
在楼下吹吹春风，看看校园里的风景，也比在教室里强。
但有姜鹿溪在就不一样了。
她比那些风景要好看的多。
温暖适宜的春风，从窗外吹来。
将姜鹿溪的马尾吹了起来。
一起吹起的，还有她落在额前的几缕发丝。
没有了围巾和高领毛衣。
姜鹿溪那修长白皙的脖子，便出现在了程行眼前。
她此时正好在低头写着字。
那脖颈，就显得更加修长了。
程行往她周围看了看。
还好，她右边是自己，后面以及左边坐着的都是女生。
但可惜的是，好景不长。
没有哪一个语文老师在监考程行的时候，能拒绝的了不去看他的语文试卷。
齐书海此时也终于坐不住了。
在看到程行做完之后，他从台上走了下来，然后看起了程行的语文试卷。
而齐书海既然走到了程行的面前。
程行自然就不能明目张胆的去看姜鹿溪了。
被人的目光一直盯着，姜鹿溪又怎么可能感觉不到。
要不是在考试，她肯定狠狠地瞪回去了，让他不要乱看。
但现在正是考试的时候，台上还有老师看着呢。
姜鹿溪自然不能这么做。
于是这个哑巴亏，姜鹿溪就只能含恨吃下了。
齐书海这一次没有像之前监考程行的语文老师那样直接奔着程行的作文去，他则是把程行的试卷翻到了前面，看起了程行前面做的题。
看完第三大题之后，齐书海感慨的摇了摇头。
这些题对于许多学生来说，哪怕是文科的学生都已经算是极难得了。
但是看样子并没有难住程行。
齐书海看完这一大题之后，才去看程行的作文。
看完之后，没什么好说的，又是一篇满分作文。
从先秦，到近现代。
两千多年的历史遗憾，程行一篇作文，全都给写尽了。
那些历史上熠熠生辉的人物，从朝代，到文臣武将，又到诗人词人，这些风流人物的遗憾，寥寥几笔，他们在那个大时代所发生的事情，全都跃然纸上。
而也正像程行所写的那样。
这世上下到贩夫走卒，上到帝王将相，皆有遗憾。
而齐书海最喜欢的，无疑是程行结尾处的那一段。
这世间万物皆有裂痕，如此，才有风，才有光，吹进来，照进来的地方。
遗憾，也是如此。
文章中的那句历史因遗憾而厚重，人生因遗憾而壮美，他也很喜欢。
当看到这篇作文标题的那一刻，齐书海便知道许多人在写这篇作文上，肯定会有不少学生会写儿女情长，家长里短，梦想与理想。
但程行写的，却是历史上那些家国情怀文人巨子的遗憾。
是跨越历史，历经千年的遗憾。
那里的许多遗憾，如果没有。
世界都有可能会发生改变。
在齐书海看着程行作文的时候。
姜鹿溪所写的作文，也已经接近了尾声。
姜鹿溪抬起头，看了看黑板上的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几个字。
然后低头，将这篇作文的最后一段给收尾。
人生的遗憾是什么呢？
大概是年幼时坐在妈妈怀里，说以后要赚很多很多钱，要在过年时放很多很多鞭炮和烟花，但在几年之后，随着燃烧的火焰和鞭炮，我给了妈妈好多好多钱。
姜鹿溪写完这段后愣了一会。
然后她开始将试卷翻到第一页，开始重新检查了起来。
如此反复检查了许多遍。
直到考试的下课铃打响。
齐书海跟于冬开始收起了卷子。
于冬将卷子收上来后问道：“齐老师，伱刚刚一直在看程行的试卷，考的怎么样？”
“就像我之前想的那样，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答案，上面有一两题也模棱两可，但我觉得程行应该是对的。”齐书海笑着说道：“至于作文，那就不说了，不输于之前任何一篇作文，肯定还是满分。”
齐书海说完后，便抱着试卷离开了教室。
试卷收上来后，要立马上交上去封存起来。
于冬愣了愣，他记得高一的时候程行的语文就不错，但是没想到几年之后语文能好成这样，那时候他语文虽然好，但学校里比他好的还是挺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