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泽秋万万没有想到,肖宏脾气还不小,生起气来,样子还真有点儿吓人,把巅峰园楼盘说的一钱不值,让他们物业的工作人员,都无地自容了。邱泽秋期待的注视着肖宏:“别的咱不会干,砸墙咱还行,要不这样,我把墙砸开,完后你把水管接上。怎么样?”
“那工程可就大了,把人家裘大爷的房子都砸坏了不说,连隔壁的墙也都破坏了。再者说,人家隔壁也不能同意呀。”肖宏深深的吸了一口香烟,习惯性的用耳朵对着邱泽秋,摆了摆手:“先别忙,让我再想想。”
裘大爷关上水闸,从厨房出来,见肖宏在抽烟,于是说道:“怎么样?都修好啦?”
肖宏没有回答,仍然一口一口的吸着香烟。
邱泽秋把话茬接了过去:“还没呢,就差一点儿点儿了,但是这一点儿点儿,有难度。”
此言一出,裘大爷和邱泽秋全都无语了。
一根香烟慢慢变成了灰烬,火星在烟蒂上最后挣扎了一下,就被肖宏捻灭了。那个烟蒂最后释放的烟草味,似乎格外辛辣,那辛辣立刻灌进了邱泽秋的肺里,取代了哈尔滨红肠的香味。淡淡的烟雾弥漫了整个房间,把屋里面的高档沙发,高档电视,高档地毯,弄的都模糊了。不知不觉,时间已经流逝了几个小时,落日的余晖昏昏沉沉的,仿佛夜幕降临都变得没有了头绪。那气氛,那风格,那晚霞,那精心打造的一切,在肖宏的眼前都是黑的,不知道光明在哪里?
肖宏又重新站到了高凳上,这一次,他的手里多了一个打磨器。
打磨器是什么呢?打磨器就是一个跟女人用的卷发器差不多的机器。打磨器分为两部分,后半截是手柄,前半截是磨头,磨头可以换成各种各样的形状。那么,肖宏拿着打磨器要干什么呢?他打算把卡着水管的墙壁磨下去一圈,让水管周围有一些空隙,那样就能下手干活儿了。
有些事情想想很容易,但是真正动起手来,难度系数还是很高的,尤其对于一个盲人来说,那么精细的操作,简直比探月还探月。
完成这样一个艰巨的任务,用大磨头肯定是不行的,肖宏在打磨器上,插上了一个最小的小磨头,就像雕刻玉石那么小的小磨头。本来呢,这种事情全靠眼睛,但是肖宏看不见,只能靠感知,而且,打磨器是很容易伤到手的。
首先,肖宏用一把改锥挡住了水管,就像给水管加了一个盾牌,以免打磨器飞速转动的时候,误伤到水管。紧接着,就看肖宏按下了开关,“嘎”的一声巨响,打磨器飞快的转动起来,墙面和水管之间,激起一片粉末,粉末非常细腻,就像是小磨头在朗诵一首朦胧的诗。但是那朦胧诗只念了一个字,肖宏就关上了打磨器的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