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去梅花庵清修。”孙椿的声音又冷又涩,像从地狱的裂逢里挤压出来的。
梅花庵是京都专门准备给高官显贵的女眷犯了错的清修之地,孙珍今年十五,再过上三年五载只怕连亲事都艰难。
赵氏忍不住俯身大哭,断断续续地哽咽道:“她是您……的……亲……生女儿呀!”
怎么会忍心让她去梅花庵?
珍姐向来眼高于顶,真送去梅花庵那等于将她的自尊心狠狠地放在地上磨蹉,呆上三天,人就废了。
她可怜的珍儿啊!
赵氏重新洗了脸,梳了头,上了妆,又亲自给孙椿奉了杯茶,她这是准备和孙椿谈判了。
“老爷,二姐儿的脸上大夫说了,会留上疤痕,大姐儿又被送往梅花庵,那……我们这一支的路就到头了。”
赵氏虽然对外他们也会称孙滢为大姑娘,那不过是在外人面前做做样子,私下里早把孙滢秉除在外了,她和她的女儿和孙椿才是一家人。
孙椿垂头丧气地道:“那能有什么办法,老太太说了,是李大夫人的意思,李思明在蜀地做知府……如果针对我们就全完了。”他说得隐晦,又吞吞吐吐,却让赵氏如三伏天缺水的花木一般,瞬间枯萎了。
孙椿又压了低声音,满含内疚地道:“老太太还说毕竟那边咱们惹不起,就顺着些,老的不从同意,从小的身上想想办法,老太太愿意从公中挪一万两现银补偿给珏儿做陪嫁。”
赵氏道:“公中哪有那么多银两?”
“老太太说了从她的梯己里面拿。我知道,都是我没用,才让你们受了这么多委屈。”
赵氏听了神情慢慢地松动了,马上又道:“从庙里回来那个一肚子坏水,自她回来,珏姐的脸毁了,珍姐被送往庵里,一桩桩,一件件,哪件是不是她在捣鬼。”
孙椿愣了一下,“反正要不了多久就出嫁了,你多担代一些。”
赵氏一听就知道这是敷衍的话,但也无计可施,唯让丫鬟们多注意一些,抓到把柄再将人置于死地。
“吩咐厨房,给她些颜色瞧瞧。”赵氏气狠了,连面也不想顾了。
哪想下人们过来回话,大娘子一回来就躲在房里抄《往生咒》连饭也顾不上吃。
“都是表面功夫!装腔作势罢了。”赵氏愤愤不平地道,“她就颗老鼠屎!自己得不到就想着毁了!活该嫁个牌位过一辈子。”
她自是不知,孙滢丢了一只纯银的手链,虽然不值什么钱,但是她当初和母亲逛夜市时母亲买下,对她来说有特殊意义。
她刚从镇北侯府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了,但没有声张,不想让陆家觉得她小题大作。
准备明天带上抄好的经文一起过去,先送经文,再找手链,悄悄的和老太太身边的杜妈妈说了,让她帮着寻,谁捡到的,赏三两银子好了。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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