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尉迟敬身上穿着的士子长衫,多提点一句,“回去换身衣服吧,这套衣服不适合你。”
尉迟敬看了看自己的士子长衫,他其实也觉得不适合,但一直以来没人当面给他说这件事。
处理了第一轮的报纸底稿,周铁衣看向胡文郎,“家那里怎么说?”
任何一件事物的发行,有的时候渠道比事物本身更加重要。
所以前世的茅台之流,渠道商赚的钱并不比茅台厂少。
扩宽发行渠道,就是为报纸的发行铺路,在市民阶层有着极大影响力的家,就是最重要的渠道之一。
若是每个茶馆,都能够贩卖报纸,那么报纸的销量绝对不低。
周铁衣记得前世清朝末年,现代报纸才发行的时候,销量并不高。
其中有几个原因。
第一价格贵,超出普通市民阶层负担的底线。
第二专业性太强,娱乐性太弱,普通人看了没意思,也看不懂绝大多数内容。
第三没有大量的销售渠道,想要买一份报纸,需要到专业的大书局,对于普通人而言,太过麻烦。
第四印刷效率太低,产量不足以覆盖整个市民阶层。
这些都是需要一一解决的问题,周铁衣不求自己的《天京报》一开始就火遍天京,但一千多万人,自己卖出几千份到几万份就足以证明第一阶段的成功,毕竟自己掌握的资源和见识,可是远超当初办报纸的那群人。
听到周铁衣询问自己,胡文郎认真地回答,“这两天已经在联系了,不过……”
周铁衣冷笑道,“不过他们骂你是走狗是不是?”
胡文郎神色尴尬,之前家一直跟着儒家混,他‘叛变’到周铁衣门下,自然是卖主求荣之辈。
周铁衣打断说道,“你就告诉我,还有多少人观望。”
家可不是那种有骨气的流派,本来就是‘搏名’和‘以假乱真’的流派,现在之所以不投靠自己这边,一是看不到具体的利益,二是儒家势大,不敢轻举妄动。
胡文郎认真回想了一遍这几天联络的书信和见的人,回答道,“至少有七成。”
“你再去联络,将那群顽固不化的人名单给我记下来,我来处理!”
周铁衣杀气腾腾地说道。
这次他可不会软刀子割肉。
软刀子割肉,他倒是会,不过自己精力有限,时间又紧迫,将精力和时间浪费在一群家身上,未免大不智。
既然儒家说自己是‘绝代弄臣’,自己也认了这个称号,如果不横行霸道一番,那就太对不起自己的名声了。
我可以容忍你们家三心二意,观望局势。
但天京之内,敢一心一意投靠儒家的,全给我滚蛋,不然别怪周某刀不利!
纨绔的解决办法在这种时候,反而是最好的选择,抓大放小。
看到周铁衣眼中的杀意,胡文郎在心中叹息一声,但他毕竟出身于家,自然要为自己的流派考虑,拱手道,“我再去试试。”
吩咐了胡文郎之后,周铁衣又想了想,对吴谦说道,“你去宫里传个话给管事大太监冯子宽,就说我明天要借他的威势,之后你再去通知天京的各大商会,在玄武城的望洛园摆一席,说我周铁衣带着宫里的旨意有事吩咐,对了,通知郝仁带着先前武勋们认购的股份书和我写的股权协议来。”
“是。”
吴谦躬身说道。
周铁衣多看了一眼自己这个书吏,问道,“你法家的修行如何了?”
吴谦听到这问题,脸上喜意难以自藏,说道,“下官本来就已经接近法家九品‘明令’圆满,得了总旗大人赠与的司律注疏《大夏天宪》,已经突破到八品‘利害’了。”
周铁衣微微点头,看向弟子梅俊苍。
法家作为九大家,前身自然听过法家一些事情,比如知道法家六品‘洞幽’,这个阶段法家双目能够直接看穿人心,同时也有一定的御使阴魂的能力,法家称之为‘鬼差’。
但更多的细节,还是有人给自己讲一遍为好。
吴谦以前限于见识,就算是修法的,一定也弄不清楚。
梅俊苍本来就是儒家七品‘修身’境,对于诸子百家的学问都有了解,再加上一位圣贤父亲,如今转修法家,一定回去认真翻看了梅清臣关于法家的笔记,应该知道得更清楚。
梅俊苍知道老师在询问法家的事情,于是拱手道,“我也刚好入了法家九品‘明令’,这个阶段熟读法律,明白条例,能够激活人的思维能力,同时,借助对方触犯的法条,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限制罪人。”
周铁衣点了点头,“继续说。”
“法家八品叫做‘利害’,法家认为,人心有善有恶,难以只是用儒家的‘仁义’治理,须得以利诱导,以刑禁止。”
周铁衣笑道,“这观点倒是和我不谋而合。”
前世一个著名的典故,商鞅‘徙木立信’,就是让普通百姓搬木头从南门到北门,重金奖赏五十金,最开始都不敢相信这等美事,最后有一个人承受不了这五十金的诱惑,将木头从南门搬到北门,而商鞅也确实给了五十金,树立了自己法令的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