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答?好,我再问你,二十三年前,我下山历劫,遇到周擒龙是不是你的算计!”
周母的声音忽的严厉起来。
这么多年她心中一直有这個疙瘩。
作为当年有望直入三品的道家女冠,在最不该情爱的时候遇到了周擒龙,而后止步于此,愧对师父教导。
当年之事,周母已经不想再提,但她无法容忍的是,公输盛竟然再玩弄手段,用在她儿子身上!
“是不是算计又有何妨?”
公输盛哂然一笑,反问道,“我且问你,兄长周擒龙乃猛虎之姿,如今又登临三品在即,可配得上伱这太乙观嫡传?”
周母不答话,兵家三品,自然配得上太乙观嫡传。
“兄长这些年无纳一妾,可愧对你当初一番痴情?”
周母不答话,作为大将,周擒龙不娶美妾,在武勋中甚至引为笑柄,确实对得起自己当初痴情。
“你如今贵为将军府主母,膝下两子孝顺,皆有上品之姿,可比得上你道观里的粗茶淡饭?”
“况且你心里比我更清楚,铁衣学儒,即使再努力,成为大儒的几率也不到一成,因为我们在儒门内没有根基!”
“但他若是修道呢?有你和周家的支持,取了太乙观观主之位,登临三品再无阻碍。”
“这些年为什么看着我纵容铁衣?不过是你心里也明白这件事。只是你一边想着爱子,一边又觉得愧对师门,才犹豫不决。”
“你口中的算计,只不过是自己当年渡不过情劫的借口,所谓劫数,不是别人如何算计,而是自己知不知道取舍,周鱼龙,你修了这么多年道,却一直都在山上,从来没有真正下过山,所以还是那么天真,什么都想要,连这个道理都不懂,难怪当初渡不过情劫!”
公输盛直接将周鱼龙的伤口揭开,只有这样,才能够打破周鱼龙的幻想,让她全心全意帮助周家夺取太乙观。
周母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公输盛句句在理,说得她一时间竟然无法反驳。
但周母这些年何曾被别人指着脸骂过,如今和公输盛撕破脸皮,更是再无顾忌,反唇相讥,“我周鱼龙是天真,不懂取舍,但你公输家之人,如此攻于算计,就一定会有好结果吗?”
“当年道门罗天大会,你可知道玄都山天师如何评价公输家和墨家吗?”
玄都山天师乃当今道门一品,天下绝顶。
一言一行,都可能引动天下大势。
“如何评价?”
公输盛的面具虽然没有表情,但他双拳微握。
周母冷笑一声,“你们公输家和墨家都精于机关术,但这么多年,始终被墨家压一头,就是因为你们公输家的人太攻于算计,只在乎自身利益得失,而不在乎天下大义。”
“笑话,自古只有成王败寇,哪有什么天下大义。”
公输盛不服气地反驳道。
“如何没有?天下大义,自在人心。成王败寇,只争一时。学说大道,要传百代。所以这么多年你们公输家就无法出一位一品!”
公输盛双拳紧握,无法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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