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场干活的人很多,有舅舅工地上的工人。
也有药材地里找来的临时工。
有的骑电瓶车上班,有的开着三奔子过来。
开车打工的当然也不少,总之交通工具五花八门。
在农场见到几辆车,也真不是什么稀罕事。
不过这天上午,姜宁开车从南门进了农场,看到一号林区的路上停了几辆车,七八个人在草丛里拔羊胡子,不像是来干活的,姜宁就停车过去问了问。
“你们干嘛的?”
“拔点羊胡子。”
姜宁问:“这地方路不好走,你们怎么会来这里?”
中年男人说:“这个地方草长的比别的地方都绿,老远就能看到,我们就过来看看。”
姜宁也没赶人,问了几句就走了。
一点野菜无所谓了,想拔就拔吧。
在外漂波多年,只要不是胖子刘三那种货色,他对老家的人还是很能宽容的,也很乐意与人为善,只要别把他的树拔了就行,可还没过几天,就没法大度了。
拔点羊胡子就算了。
竟然有人跑他农场来逮兔子。
这怎么行。
兔子进了农场,那就是他的财产。
工地上的工人给他干活,逮几只改善一下生活还说的过去。
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跑他农场来逮兔子算什么事。
于是和舅舅商量了一下,先建个大门。
然后在门口搭了个棚子,安排了一个保安看大门。
不能再放那些白嫖党进来了。
杨树苗子长的贼快,五月下旬了,原本只有指头粗的杨树苗子已经长到了胳膊粗,七八米高,不但来干活的人不可思议,也成功引起了有关部门注意。
林业局来了不少人调研。
姜宁没管这些,他现在头疼的是人手不够用。
种树不是种下就不管了,这玩意儿跟种庄稼和种菜一个样,也需要精心打理,树长大了自然就会枝繁叶茂,可那些多余的树枝要修剪掉,主杆才有足够的养分继续生长。
一亩地一百棵树苗。
两万亩地,就是两百万颗树。
这么多树,得用多少人修剪。
最近一直招人,已经招了几十个,还是有点不够。
好多树眼见着要长歪了。
而招的人多了,一系列问题随之而来。
之前没考虑到种树需要这么多人,规划的生活区有点小了。
和舅舅紧急商量了一下,临时调整了下规划。
得重建一个生活区,盖上几栋宿舍楼。
医院。
胖子刘三两眼无神躺在床上,左腿被裹成大象腿。
一个星期挨了好几顿打,搞的他都有点不敢出门,而就在前天,下午出门办事时,光天化日之下,又被人拉出去一顿打,这次打的更狠,一条腿被打断了。
没地方讲公道。
家人惶恐不安,担心哪天被直接埋了。
都不是什么良善人,很清楚这个社会的本质。
用一句话概括就是:出来混总要还的。
于是亲朋家人都纷纷劝胖子,认栽赔钱完事。
可别哪天真被人拉出去埋了,尸体都找不到。
胖子只觉人生灰暗。
他不怕警察,却不能不怕那些真正的有钱人。
在家人劝说下,不得不捏着鼻子认怂。
冯雪忽然收到了一笔钱,很惊讶。
给冯雨说了下。
冯雨就问姜宁:“那人把钱打我姐卡上了,结束了吗?”
“嗯,结束了。”
姜宁没有多说,那些阴暗的东西就不给冯雨说了。
和冯雨谈对象,平淡中透着温情。
没有激情,姜宁却觉的挺好。
大家目标相同,也算是双相奔赴。
于是六月六号这天,星期日。
在家人操持下,两个举办了个订婚宴。
摆了五桌,只请了一些主要亲戚,姜家这边主要是伯舅姑姨,大表哥过来了,二表哥这次就没有露面,冯雨家来了姑姑舅舅两家,还有二爷爷家的一个堂叔。
情况特殊,该省的省了。
不用商量彩礼,就少了一堆麻烦。
姜有信和张玉兰觉的占了大便宜,不用给岳父岳母养老,也不用出彩礼,没有小舅子要照顾,而且还能陪嫁一个能操持家务的大姨子保姆,老二占大便宜了。
于是难得大方一次,给包了8888的改口费。
订婚改口,收下改口的红包,冯雨开始跟着姜宁叫爸妈。
总体气氛是欢乐的。
只是冯雨的舅舅喝多了,哭了个稀里哗啦。
搞的冯雨和冯雪也哭了。
亲戚当天没走,留宿在北安。
住酒店不合适,姜宁就把房子让出来。
安顿冯雨的姑舅和堂叔住下,他去哥家里睡了一宿。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把亲戚送走。
冯雨才骑上电瓶车,急急忙忙去上班。
周一早上有一节课,请别的老师代了。
她回去得给人家还一节。
到教研究,刚好第一节课下,年级组的几个老师都在呢!
“恭喜啊,冯老师!”
几个老师看到他来,都笑呵呵的恭喜。
冯雨订婚不是什么秘密,学校早就传开了。
不知道多少年轻男老师心碎。
冯雨笑着应付几句,就坐在了桌子前。
教语文的韩老师问:“冯老师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