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阴神初成,这几日戒骄戒躁,先勿食香火,最好斋戒数日,且如凡人般作息,等待心中的火气消磨干净后,再行观想。若是青爷早早就交代过你其他的,便可无视此言。”
余缺脚步微顿,他站在火葬场门口,回身朝着那黑脸青年看去,发现对方依旧拢着袖子,闭着眼睛,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好似刚才的话并非此人说的。
余缺带着讶然之色,朝着此人长长一揖后,方才彻底离去。
离开火葬场后,他继续在县学当中溜达了一番,直到天色不早,方才迟迟的离开了县学这所宝地,乘车转步行,返回家中。
到家后。
七日未见,叔父等人都对他关照的很,问东问西的,直到确切的见他浑身全乎,没有任何缺失后,一个个方才放下心来。
余缺处在此种和睦的家庭氛围中,暗暗也是长舒一口气,顿觉他闭关七日以来所积攒的压抑憋屈,刹那倾泻了不少,心神通泰。
是夜。
他原本想着趁热打铁,将自己修成的阴神唤出,再夯实夯实,一并的再次感受一下处于阴神状态的奇妙感觉。
只是他又想起县学中那黑脸青年的告诫,犹豫再三后,他还是选择了按捺住躁动的心神。
“反正耽搁几天而已,也不打紧,权当犒劳犒劳自己,休假几天。”
余缺在心间暗暗想着,索性连往日的仙学功课都不做了,双腿一蹬,便闭眼进入睡梦中。
接下来的几日。
他在家中吃饭睡觉,偶尔接送一下两个堂妹,甚至还去堂妹伏运所在的符画室,旁听了一两节课程,看看他自个在符画一道上是否有天赋。
旁听的结果令他大为失望。
站在符画室外边,屋子里的道道鬼画符,在他的眼中都仿佛蛇虫般扭曲又无有规律。
只多看了几眼就令他有些发懵,证明了他在符画一道上连中人之资都没有,着实是无甚天赋。
就这样的,他时而清闲、时而忙碌,日子过得还算充实。
七日过后,在药物辅助下,他舌尖的伤口便已经是彻底长好,连疤痕都没有。
他整个人也恢复成了往日模样,还比以往时候显得更加阳光开朗了,好似玻璃被洗净,灰尘不存,澄澈洁净,而不再是一脸的鬼气、阴冷。
这时,当余缺再捡起《黄山宝松观想法》进行修行时,和往常不同了。
他只眼睛一闭,三十个呼吸还不到,心身就已经是处在入静状态,且状态似乎很持续许久。
入静状态中,伴随着房间中的青烟缭绕,他的阴神咻得就从体内跳出,出现在外。
只见在余缺的阴神之下,猫脸家神也一并跳出,对方佝偻着身子,正被他骑跨着,服帖无比。
余缺身上带着一抹黄光,骑乘着猫脸家神,在房间中绕着肉身盘旋不定。
这是他第二次出窍,但依旧是感觉这种体验新奇无比。
若非护神香仅仅在他的房间中盘踞,他都想要出窍往叔父等人的房中走一遭,看看在阴神状态下,遇见了其他活人又会是什么模样,是否当真危险。
好生耍子一番后,余缺没有贪玩,而是阴神及时归位,令自己进入观想的状态中。
只见一颗巨大的宝松,形如高山,再次浮现在他的眼前。
余缺观想着此物,心间顿时生出了一种孺慕之感,沉浸在其中。
而他的阴神在此过程中,绽放出了黄亮的光芒,光芒缓缓在其阴神内外流淌,打磨着其阴神之躯,并从猫脸家神的身上,汲取而来一点一点的灵光。
在此过程中,那猫脸家神依旧是服服帖帖,就算在被抽取灵力,它也丝毫不敢在那道巨大宝松前造次,安生得很。
第二日。
余缺醒来后,他睁开眼睛,顿觉神清气爽,腹中饥饿。
他抬眼看了一下窗外的光线,发现自己竟然是修行了大半夜,一口气的熬到了天明时分,如此才被晨光唤醒。
这和他以前只能入静修行半刻钟、一刻钟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