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闻崆峒百宝葫芦大名,特想求来一用。”李胜男心中一凉,便知此老用意,乃是擒住自己,交换百宝葫芦,便道:”此物不在崆峒,我父已赐予吾弟。
“”我自知之,奈何他在地仙身边,我如何敢上门叨扰,还请大教主屈尊降贵,随我走一遭三原,取来葫芦一用。
“李胜男无法,缓缓亮出两仪剑,傲然道:”我崆峒至宝,不可轻予外人。
“段素恭微微一笑,将烟锅猛吸几口,吐出一口口烟雾道:”那也由不得你。
“李胜男正要上前,只觉头晕脑胀,眼前发花,心头烦闷欲呕,掌中剑再也握不住,嘡啷啷掉在石地上。烟锅老人心道:”这曼陀罗花烟虽无毒,但能麻翻大象,这小娃儿如何抵挡,看他皮肤细嫩,不如擒来先采补一番,再带去换宝贝,顺便要个万把两银钱,料李逸安不敢不从。
“这老儿想得美好,跳下石来,伸手去捞李胜男,哪知手掌中抓到的不是人身,却是毛绒绒一团物事,定睛看去,却是一只血兔,骇了一跳,抬头望去,但见身前站定一人,黑面长手,眼神锐利,段素恭连忙后退,哪知他退一步那人进一步,竟直直贴在他身前,不及细想,肚子一瘪,从腹中喷出一口毒烟,比方才浓烈无数倍,哪知那无形无质的烟雾还没喷完,被来人一把捂住,将满口毒烟都硬逼了回去,顿时段素恭六窍生烟,还待挣扎,胸腹间一片炽热,随后冰寒入骨,片刻慕容飞退后几步,将烟锅老人尸身丢在地上,胸腹间尽数被剖开,五脏流了一地,死的透了。他连忙回身扶起李胜男,但见俏脸微白,口唇发紫,却是中毒迹象,赶快去死人身边查找解药,哪里寻得到,他不知这烟锅老人的曼陀罗花烟,毒药解药一体,初时中毒,再吸一周天便可解毒,病急乱投医,连忙又取水来喂,哪知不喂水还好,此毒见水三分煞,李胜男脸色转黑,可把慕容飞吓得不轻,连忙背了,直奔下山,寻了乡间老人闻讯,那老人道:”这里唤作小黄庄,转过河东,有一大黄庄,内有神医,自号赛扁鹊,甚是灵验。
“话没说完,问路的都跑没了。却说慕容飞直跑到半夜,到了大黄庄头,跳过庄墙,寻了夜汉问路,给了几个钱,那更汉飞也似前面带路,到了一处门首,只听内里有哭声,慕容飞心下一凉,坏了,保不住那老扁鹊死了。敲开门才知道,是有绝症之人被老医者三针救了过来,喜哭了众亲眷。慕容飞身高体壮,宋兵打扮,又背着伤者,身边还有诸般兵器,众人害怕,正要逃避,慕容飞将出一贯钱来,言说兄弟病了,听人说这里有高人,特来求医问药,这钱便是冲喜钱,明日若好了,更要摆酒。那家病人半信半疑顺了钱,才咿咿呀呀走了,慕容飞看定当中一白须老者,这老汉气度俨然,便似一位绝顶高手一般,气血平稳,对慕容飞劝告各人言语,不为所动。待闲人都走,老者缓言道:”你们身上有血腥气,有毒瘴,有兵器,到底是何来路?
“”老人家不是武林中人,我不便多说,只非歹人,现求老人家救我兄弟性命,必有厚报。
“”我观你面相不似歹人,且信了你。
“便伸手给李胜男把脉,不及片刻,道:”这女娃儿身中奇毒,见水而入,现下侵入五脏,奈何我不知毒物,不好解救。
“慕容飞推金山倒玉柱翻身拜道:”愿老神仙救我兄弟性命。
“”非我不救,实是无从下手,
“慕容飞求了再求,老人叹道:”既如此,我施针将毒镇住,你可去此地西北五十里,有座庵堂,那里的庵主配有一种奇药,唤作五宝还灵丹,乃是神农五宝所制,含文王一支笔、江边一碗水、七叶一枝花、头顶一颗珠和地黄一根草五种草药,善解百毒,料来这小小花毒不在话下。
“慕容飞忙求老丈去买药,那老人却道:“非我不去,那庵堂不是凡地,乃是险地。刚立庵时,有几个好汉去叨扰,转天脑袋便挂在树上去了,谁人敢去。”慕容飞翻身而起,大笑道:“好,我自去,明日必回。”一高兴一掌将炕洞口挡烟石头劈碎,忙不迭道歉,那老头眼都直了,慕容飞留下两贯钱请医家照料李胜男,马不停蹄,趁夜直奔西北而去,顺便带走了老扁鹊一个儿子指路。
那人子打着灯笼,本不愿去,但银钱入眼,没奈何出了庄子,刚要说话,见慕容飞脱了草鞋,挽了裤腿,紧扎绑带,还不明所以,只觉身子一轻,人早到了慕容飞背上,慕容飞道:“你且看好了路便是。”说话间,腾身而走,快逾奔马,那灯笼都飞了起来,直惊得那人大呼小叫。
不移时到了地头,那汉子指着晨蒙中那小小的庵堂道:“就是那里,好汉小心则个。”慕容飞道:“大哥,等我片刻。”又将出一串钱来,扯了一半,塞到汉子手中道:“等一刻便是百钱,等到正午,这半贯也是你的。”说罢,收拾衣帽,走上石阶,轻轻敲打庵门。
半晌那庵门开了一道缝,一小女尼探眼出来查看,刚要问话,骤见一张黑脸,吓得退了一步,慕容飞早就挤了进来,一看小尼姑步法,虽是稚嫩,但却有法度,果真是武林中人,便道:“快去请你家庵主,便说有北地山人,华山客卿,崆峒教外一爷来访,有事相求。”那尼姑听了一大串名头,忙跑去通报,那时刚过黎明,庵堂众人还未起身,都听闻有人前来,年轻的都探头缩脑门首偷看。
又过一刻,慕容飞正等得转磨,二道门开处,一高大女尼领着两个知客比丘出来,慕容飞抬眼一看,只觉这僧尼甚是英武,身前身后百步威风,哪里有女子旖旎之态,分明是大将军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