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知道那人也是高手,便下了树,直行过来,近得前来,便见那人笑盈盈在屋前,从人皆无。慕容飞和曹骏只觉眼前一亮,原来此人气概非凡,丰神俊朗,更难得这张脸,男生女相,当真是面似傅粉,唇若丹朱,又兼英武,眉分八彩,目如朗星,竟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慕容飞瞠目道:“阁下可是女扮男装?”曹骏笑道:“兄台真是好皮囊。”那人一生恐怕因为相貌,与人讨笑得多了,不以为意,笑道:“两位兄弟,在下金海金太保,师从虎痴。”慕容飞一惊,长揖道:“师兄,叨扰了,在下慕容飞,师从地圣。”曹骏也道:“在下曹骏,师从睡仙。”三人见礼已毕,与金太保进了草屋,慕容飞尚自四面寻找原本那些草莽,曹骏却打量四下,不见异常。三人围着矮几团坐,两人越看金太保,越觉得此人端的精致,美貌异常。
金太保谈笑生风,侃侃而谈,虽容貌非常,但精气四溢,自有一番神韵。慕容飞渐入佳境,曹骏目眩神离。片刻之后,三人倾盖如故。金太保挽着两人道:“你我三人一见如故,不如义结金兰。”慕容飞二话不说,曹骏略有所思,三人几手相握,心意便通,直在草屋外,堆土为炉,插草为香,三人叩首,立下誓言:今日三人,义结金兰,愿学桃园三结义,不种瓦岗红柳墙。此土坡唤作:大禹山,故称为:禹山初结拜。
原来,刘关张桃园三结义,自汉末传诵至今,义气当头,为江湖所推崇;故唐瓦岗寨起义之初,三十六友插香结拜,在寨中,人人植了红柳树,故称瓦岗红柳墙,可惜后来三十六友拔了香头,反目成仇,为江湖所憾。
结拜已毕,三人再入屋内,气息一新,分说了来处。原来这金太保并不简单,出世以来,练成绝技,遍寻天下高手, 远近没有对手,后寻到这太行山,见天下有乱,盗匪横生,为防黎民受苦,以一己之力收伏盗贼七十二路,自此纵横太行山,直至今日。金太保得知两人都要去万宝莲花会,便说道:“这莲花会当年哥哥去过,------”曹骏笑道:“且慢,师兄,你我三人虽然结拜,未分大小。如何便称哥哥。”慕容飞笑道:“正是。尚未续年齿。”金太保笑道:“好好,两位贤弟,你我是武林中人,如何学俗人排年齿,不如以本领分大小。”慕容飞惊道:“如此甚好。”曹骏略一沉吟道:“也好。不知师兄有何成规。”金太保笑道:“却无成规,不若你我三人且行且寻便是。”慕容飞又问了那些草莽之士何在,金太保道:“为了结识两位兄弟,让儿郎们散去了。”曹骏却知,当先是群盗护着金太保用餐。又问起地圣出关之事,金太保道:“那地圣胆大如斗,你不惧它,心胆已然炼化。”
三人结伴而行,离了骆驼岭,寻路而行。一路上笑语为伴,谈些师门趣事,说些江湖门路。这一日,正行的口渴,正见山岭峭壁横生出三株杏树,金太保用手一指,笑道:“两位兄弟,请看,这里有三株杏树。你我三人不如以此比试。”慕容飞道:“哦,好,如何比试。”曹骏却道:“一场如何能比试出功力,不若三场定输赢,你我三人各定一场,如何?”金太保道:“也好。这是第一场,就比你我三人,只出一手,看谁取的杏子多。”
话音未落,慕容飞一跃而起,重剑在手,直上峭壁,横行七步,一剑打在一株杏树上,然后身随杏落,人一落地,平剑一伸,只见无数熟杏如下雨一般,纷纷落下,那重剑环身一绕,将杏子黏在剑上,直落成堆。杏雨落罢,略数一数,有百十枚之多。曹骏微微一笑,也纵身而起,直行五步,一拳打在杏树上,落在地上,掣出怪伞,一张一收,收了一斗杏子,总有上百,那杏子落地极少,有生有熟。慕容飞笑道:“好,曹兄,这一阵你的伞斗占了便宜。”金太保也笑道:“两位兄弟,只怕输了,这器械如何比得拳脚。”说罢,飞身而起,只行了三步,抢到一株杏树旁,出手一拳,打在杏树干上,无声无息,那树“咔嚓”一声折断,未待落下,金太保伸手一握,将整株树握在手里,飘然落在地上,如同打伞一般,竟无一杏子落地。慕容飞和曹骏一惊,金太保拳劲非常,断树却不震下熟杏,最后整树在手,赢下这一局。这一番,金太保为首,曹骏第二,慕容飞排在第三。
慕容飞吃了杏子,曹骏收拾了地面,金太保领了二人便行。这一行,有个门道:老大金太保在前,曹骏二哥,慕容飞是三弟据后。
行到正午,西北前天忽然一阵轰响,一片雨云飘来,黑线一道,自天边蔓延而来。慕容飞笑道:“两位兄弟,这雷雨将至,你我兄弟不如比这一场。”金太保道:“如何比试?”曹骏道:“此雨云将至,片刻袭来,这一片草莽,没半点遮挡处,不若------”慕容飞接道:“你我三人,施展身法,要超越雨云,不受寒雨,见村庄为胜。”三人点一点头,同时纵身而去。慕容飞心道:“华山派睡法第一,金太保拳法无双,我一派白蟒气如何能输?”那雨云压天边一线,由西北横扫东南而至,雨云后面一片漆黑,面前一片金亮,仿佛那钱塘怒潮到了天上。三人一字排开,身法展动,抢在雨云之前狂奔,金太保鹿伏鹤行,曹骏奔马行走,慕容飞却蛇形窜行,当真如草头踏风。一路抢在头前。三人抢出数十里,那雨云哪能追上,身法都是一等一的好。正在头前,一座大庄园,到了庄门,慕容飞停住身形,气不长出面不更色,前后脚曹骏赶到,金太保并行,都是无声无息,这一局,却是慕容飞赢了,成了大哥,曹骏居中,金太保为三弟。
金太保上前擂门,只两下,门首洞开,一个老牙子走了出来,刚看见金太保,瞠目结舌,为金太保荣光所摄,再看见慕容飞和曹骏,才略定一定神,开口叫道:“小猴子们,如何乱砸门户。”金太保笑道:“这老儿,我等都是神仙,还不快摆出仪仗来迎接。”老牙头看见金太保宛如神仙,左右两位护法,不敢怠慢,进去通报,三人随入,等在门内,只见天井一方,曹骏笑道:“这第三局来了,那雨云要到了,大雨将至,我们就比过这四丈天井,不被雨侵如何?”金太保道:“如此甚好。”那雨云稍顷既至,雨水豆大而落,片刻之间,打在门首之上,尘烟四起,燥气蒸腾,转眼就要天河倾倒,慕容飞见雨水渐大,身形电闪而出,转转折折,直掠过天井,落在彼处,身上片点雨水皆无。那雨说话间刷刷而下,曹骏出手,单手一捻,那百来斤铁伞飘忽忽而起,直投向对面,曹骏施施然跨入雨中,身形始终隐于伞下,转眼过了天井,伸手一抄,铁伞到手,略倾一倾,雨水簌簌而下,他身上却干净如初,这时那雨瓢泼而下,天井中烟雾淼淼,波光四溅,曹骏道:“慕容哥哥,你靠的是身法,我凭借的是铁伞,这时雨大如斯,这金三弟,手无器械,身不如兄,真不知道他如何过关。”慕容飞笑道:“如此境地,金三弟要能过来,身不沾水,我甘愿认输。”曹骏道:“不错,自当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