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鸠摩罗武功见识得一个博字,以万佛朝宗为根本,强修天下各门各派武功,日积月累竟被他练成这手功夫,纵有人技业惊人,他用钟鼓拳掌腿一逼,三五招没人能藏住本门手法,除非拼却性命不要。
片刻鸠摩罗又看破三人,慕容飞横身道:“且住,鸠摩罗,不用比了,第一关是你胜了。”龚十八道:“这第二关需我方划下规矩。”鸠摩罗哈哈一笑道:“第二关也不用比了,贫僧认输。你我各胜一场。第三关却是我出题。”在场都是为之绝倒,心下都道这和尚好生狡猾。
慕容飞道:“也罢,你且说来。”
“贫僧只想领教神剑,你我不用劲弩飞剑,也不过招。久闻风雷剑法能呼风引雷,贫僧也有超度接引咒一篇,我自摇铃敲鼓,神剑可发风雷之声,只要一篇经罢,神剑能让贫僧钟鼓点错漏一拍便是我输了。”慕容飞心道:“不动明王印,万法不侵;坐禅功,万事不扰;晨钟暮鼓**,接引神咒,这如何破的,又不能出剑伤他?”李胜北上前牵住慕容飞手掌道:“大哥,尽力施为,我等都知神剑之威,岂惧西域佛法?”边说边用手指在慕容飞掌中划了几画,慕容飞心领神会。
两人放对,那鸠摩罗不敢大意,盘膝坐倒,三护法三才而坐,钟鼓响起,那和尚念念有词,音波上下平稳,不露半点破绽。
慕容飞宝剑出鞘,只划了几剑,空中风声大作,直将众人都裹住,再舞动,那几丛篝火都嗵得高燃起来,众人只听得剑风中雷声隐现,都惊异神剑威力,但听那和尚,还是不动如山,钟鼓依旧。
慕容飞忽的大喝一声,
“和尚,接我一雷!”那剑一兜一展,将空中风都裹了,一道厉啸夹带风雷,破开火堆,化作一条火龙,直扑鸠摩罗,众人都惊,竟将无形剑法化作有形剑气。
那三才和尚都是双手由上而下,三道合十,要将火龙挡住,当场
“咚嘭”一声大响,那火龙撞个粉碎,四散飞射,威势惊人。三才僧都想,这有何用,空自惊人,连我三人都破不开,如何能坏大师念经,这一句后便是我等胜了。
哪知火龙散去,等了一刻,铃铛还响,鼓却停了,三个和尚回头一看,但见鸠摩罗举着铃铛,口中停经,右手的鼓却只剩半截,竟是破了。
半晌,鸠摩罗望见天边鱼肚白,道:“这是什么剑法,不是四御剑手段?”
“好教你知我中原武功才是博大精深,这是天仙所创掌法,唤作‘东海三叠浪’。”
“用剑法施展掌法,贫僧输的不冤,厉害厉害。”原来这一招正是斩却玉罗刹面具的剑法,攻于前伤在后,杀在外破于内,无形剑气一般,便是当年天仙洛雪那一掌化来,端的是厉害,也是李胜北指点声东击西,瞒天过海之策,终是胜了西域佛门第三圣。
群雄以和社为首,拥着慕容飞三人上峰,又过一处断崖,只见临风崖边,飘然立着一个和尚。
有认识的道:“各位侠客爷小心,这是摩诃那。”和尚笑道:“想不到中原有人识得贫僧。”看了一遍,又说:“怎么中原武林都爱热闹?这本是佛门家事,缘何让许多人替他们出头。”李胜北道:“你们和尚最是歹毒。不讲君臣父子之义,对君不忠,对父不孝;游手游食,不从事生产;剃发易服,逃避赋役;盘踞庙产,剥削百姓,割截国贮;妖书邪法,恐吓愚夫,骗取钱物,想五帝三王时。无佛教,则君明臣忠,祚年长久,小乘更是腌臜,只修自我,都是自私势利鬼罢了。大乘自入中土,受我无相法,传我无极度,和你西域佛门却大不同。想我道门,清静无为,为世服务,惩恶扬善,求真为和,不分贵贱,修无行为法求不朽,养龙虎之气化白羽,盛世封山修行,乱世下山救人,才是真慈悲。我等非为少许和尚斗强,只是要你外来和尚滚出去。”
“施主大言不惭,定有惊人技业,那辩经说法的都去了少室山,能来此的都是争强好胜的,且看是尔等中原武林了得,还是我西域佛法高深。”早有人跳出,
“和尚,你要怎的比试?”
“各位大侠请看,”摩诃那指着一处崖壁道:“这里平滑,贫僧手书一个‘佛’字,各位尽管施展手段,我佛印完毕,便是我胜,你们乱我一笔,损我一划,就算赢,如何?”
“这有何难!和尚不要后悔!”摩诃那自袖中取出一物,竟是个镔铁犍锤,那锤头是个莲花,有些锋锐。
只见他行到石壁前,刚抬手,就有数人越众而出,拳掌相加,
“砰砰”作响,那用拳的,肩骨脱臼,用掌的,手腕翻转,又有踢腿的,腿骨都崩断。
又有人抢入,合击和尚腰腿,岂料和尚飞身而起,借着写字,躲过几招。
瞬息间从上到下便是两笔,再有使刀剑的跳出,削剁的都被犍锤挡下,点戳的也被闭住,摩诃那身形忽高忽低,辗转腾挪,转眼便只差一笔。
李胜北、龚十八两人抢出,趁和尚写最后一笔,正跳在空中,两人一左一右,拳掌齐出,原料和尚必要抵挡,不能写字,哪知摩诃那双手外翻,接住两人掌力,嘴里却咬住锤头,自上而下,一划而下,石屑翻飞。
突的天地间亮起一道电光,摩诃那三人落在地上,那字最后一笔,竟只有半截,不曾出头到底。
摩诃那低头一看,锤头跌落尘埃,被斩成两段,正要说话,头顶恶风不善,连忙跳开,只见写完的佛字分成二十几块,垮塌一地,石壁为之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