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张果拔了信香,五人散开,众人再要找寻,只剩一个真身,无不喝彩,个个惊异。慕容飞也是傻的,曹骏也看愣了,张果却认得金剑神针,上前牵住龚十八郎,道:“你这哑子,怎么又空闲来我宛亭?”龚十八郎道:“特来看你撒泼。”两人大笑,并不理睬张春然,抬步要走,那张春然却高叫道:“这位可是第一剑客,有幸来我宛亭,可否里面一叙,我有几个手下,颇有些事由。”慕容飞一听,知道茶铺赖账的来了,向曹骏扬扬手,示意他先走,大踏步进去厅堂。曹骏牵了张、龚二人便行,待离了此间,张果和曹骏见了礼,曹骏从慕容飞包裹中,将去靸鞋外衣,给张果穿上,好歹遮羞,龚十八郎笑道:“恭喜恭喜,终于击败张春然。”张果道:“非是如此,我借他大喜日子,方才逼他动手,他的乾坤无相神功和我师父所传的化血分身**没有高下之分,我练了五成功力,幻化分身,他的功夫不能在人前显示,故而才认输的,第一剑武功虽高,但只在剑法,如对上乾坤无相神功,未必能胜。”龚十八郎道:“那我等何不去接应一二。”曹骏道:“却也不必,我二哥是什么身手,就算不胜,谅区区宛亭真君也留不住他,料来他也不敢结死仇。”话音未落,一人翻身从树上跃下,站定当场,正是小剑圣慕容飞。张果惊道:“好厉害,须臾之间,击败张春然,真高手也。”慕容飞笑道:“哪有那么简单,我只逼出了他施展阴极大无相神功,那阳极小无相却没有领教。”曹骏道:“怪不得他认输,原来他的大小无相也没练圆满。”龚十八郎道:“却是如此,也是奇功,此为‘倚马可待胜春然’。”众人都笑,四人意气相投,在路边插草为香,结拜起来,要序年齿,慕容飞道:“且慢,我等结拜,以武为首,唯术夺尊,我二人还有一个大哥,须得结拜一起。”张果道:“素有耳闻,万宝盛会武林三闪电。”龚十八也道:“久闻神拳太保,恨不得见。”
须得过得一手,四人商议,每人捡拾一块石头,站在河边,张果笑道:“且比比投石问路。”慕容飞道:“如何比较?”张果道:“四人齐投,贴水浮波,看哪个远,先落水为末。”说罢,四人站定,龚十八郎望望慕容飞手中的石头,有拳头大小,自己三人选的都是片石,不禁指了一指,慕容飞不理。四人站定河岸,瞧准水路,四手齐扬,飞石激射。龚十八郎那石头又如蜻蜓点水,张果那石头好似飞燕抄波,点点击击,在水面上,左右开出两道水泡,曹骏那石头却无声无息,如金蛇般在水面急掠,慕容飞的却在低空扫过,四块石头直飞出二十余丈,劲力衰竭,四人手搭凉棚,定睛瞧看,只见龚十八郎的那条水路,慢慢走的斜了,直扑其右,啪的一声脆响,将张果的弹飞出去,竟是往前又送了几丈,本以为胜定,哪知道曹骏的石头却一道烟窜出,渐渐飞起,如一条细蛇在水面突然昂头,也是啪的一响,将慕容飞的飞石高高弹起,空中石屑纷飞,张果只看慕容飞的石头,画了一道弧线,啪嚓,竟是打入了一条画舫的窗户,慕容飞大笑:“我的到现在还不曾落水。”值此四人兄弟名分定下,慕容第二、曹骏第三、张果第四、龚十八第五。张果道:“既如此,要二哥请酒。”曹骏道:“这里是龚、张二位地头,理应你们请酒吃。”张果大笑:“我却没钱。”龚十八道:“我也没有。”慕容飞道:“我却从宛亭真君那里顺走两个金杯。”说罢,怀中探手取出一对金杯,左龙右凤,是对好样式。四人再往前去,顺着五丈河便进了东明县境,不待守兵盘问,张果早将出路牌,只说去陈桥修路,那兵忙不迭的放行。四人刚要起身,忽然,河面上,铜锣响处,有船靠来,未见其人,早闻其声,“路上行人休走,刚才是谁丢的石头,惊了我家奶奶。”慕容飞掩面要逃,张果却回头道:“是我扔的,怎的?”曹骏拉住慕容道:“二哥,且看,他们认识。”转眼,船到岸前,跳板未落,空中飞人,连连落下数人,慕容飞和龚十八郎见了对方声势,齐齐往前一冲一挤,前面三人还好,后面两人站立不稳,一个恍惚,退了半步,连鞋带袜,半片袍子杵在泥水里面。四人收住虚势往后一撤,那些人才行到空地,陆续又有人走跳板下了来。两阵对圆,慕容飞大惊,对面竟是和尚,当先三个大和尚,个个胖大非常,黢黑肚皮、油亮秃头。后面是伴当俗家。陆续下来的都是喜婆子,吹鼓手。四人都是好眼色,慢慢囧了。果然,分开人群,走在当先,却是个红衣女子,那人纤纤细指,对着张果,破口大骂,污言秽语,无有不及。张果等人想跑,被看热闹的逼着,走投无路。最后那女子气急,大喝:“给我打。”四下里早有人抢出,拳脚棍棒齐齐招呼,张果被围在当中,抱头一蹲,慕容飞要上,被龚十八、曹骏拉开,只听得圈中,拳头脚尖没有,棍棒噼啪暴响,顷刻打折了几条。慕容飞以目视龚十八郎,龚老五道:“二哥不知,他是霉运缠身。”原来这红衣女子也是武林中人,号称东阳双花,红花大姐,红衣剑仙姚新花,白花二妹,白衣剑仙姚笑颜。她们姐妹家族庞大,在当地也是首屈一指,这二人与张果一起长大,颇有些青梅竹马之意,哪知道,张果酷爱道术,十岁被骷髅真君带走,学艺十五载,再回来物是人非,又有师命难为,每每好去挑战张临月,那宛亭剑客,见他矮了一辈,不便动手,始终不曾答应,结果张果借了日间喜事大作一场,出了口气,天难想到,那张春然一败于张果,输了彩法,斗剑再败给慕容飞,乾坤无相神功没法圆满,一气之下,借口应了赌斗,停妻不娶,这被休的正是红衣剑仙。再听她的骂词,这张果阴差阳错,竟连环坏了姚新花三次婚事,恰似克星一般。慕容飞冒汗道:“此等事,打死也可。”曹骏道:“我等实不能劝。”龚十八郎道:“我在二圣山时,便听闻他们恩怨,今朝真真撞见。”说话间,那边棍棒齐折,那三个和尚急起,分开众人,六只大手齐齐按住张果,慕容飞等再想挤进去帮手,哪里来得及,只听“咔啦”一声,可怜张果被三个高僧掌力拍碎一地,裂成四瓣,众人都吓了一跳,退开几步再看,没有血肉,只有满地碎烂衣袍,原来张果使用化血分身**,早就走了,衣服裹了个桥墩在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