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
苏州城外水坞。
清晨,风和日丽。
段正淳与朱丹臣、以及丁氏兄弟站在堤岸,等船去参合庄赴会。
前日晚上,段正淳两指将哈大霸吓退,帮妙龄女子解了围。
折腾一番后,女子没敢多待,匆匆离去。
接下来两天,女子受了惊,便再没出现。
瀑布再没人来打扰,段正淳乐得清净,默默修炼两天仙法,经过两天尝试,进步不小,他感觉身体对灵气的亲和度上升不少。
可将灵气缠绕在手指之上,绕体游走。
让他惊喜不已。
转眼到了今日,正是少年英雄会的开赛日。
他不再沉浸修炼,返回客栈与其余三人汇合,一起向燕子坞而去。
三月时节,苏州已感不到寒意。
暖洋洋的风吹在身上,如喝了杯甘烈香醇的美酒,不由心怀大畅。
段正淳纵目观看周围景色,只见红杏含苞,绿柳抽芽,细嫩枝桠垂到水面,湖风一吹,散发淡淡草木气息。
细嗅之下,暗香幽淡,只觉生机勃勃。
“公子,请帖上写道,大会地点在苏州城西三十里的燕子坞,可此处只有一方水泽,我们如何寻到庄上去?”
朱丹臣看着眼前茫茫湖水,不由问道。
段正淳见此处风景优美,赏心悦目,对去庄一事并不急切。
“慕容家必有安排,不必着急。”
朱丹臣望着空无人野的湖泊,不由暗想。
难道来早了?
这时,一道刺耳歌谣声传来。
“妹在桥畔洗衣裳,郎从桥上策马过.......”
跑调的谣曲伴着蹄声嘚嘚,一头小毛驴闯进几人视线,驴上一人倒转而骑,背靠驴头,脸朝驴尾。
倒骑驴子之人,口衔稻草,操着粗犷的嗓音哼着。
难听的谣曲,正是出自此人口中。
瞧那驴背之人,缩着一团,身材如七八岁孩童模样,在窄窄的驴背上,竟翘着二郎腿。
旁边的丁氏兄弟,见此感到一奇,此人竟在驴背上如履平地,且声音明明是成年腔调,却身材如此短矮。
心里暗觉不凡。
这时马蹄声又作,两骑马向堤岸奔来,待进入视线,是一个老翁和老妪。
男的身材矮小,女的人高马大,并排而立,相映成趣。
老妪看见骑驴之人,顿时喜笑颜开,“师哥,你又在搞什么名堂?屁股又痒了?”
赵钱孙、谭公、谭婆。
这三人爱恨纠葛,很少分开。
谭婆话音刚落,就笑着伸手往赵钱孙屁股拍去。
对方一骨碌翻身下地,避开袭来的巴掌。
落地后,伸手撑足,噼里啪啦阵响过后,变得又高又大。
丁氏兄弟见此一惊。
缩骨功。
此功可收缩筋肉,将全身骨骼收拢重叠,身体各部可收放自如,随意缩小身形,很高明却少有人练。
他两自然不会。
只见谭公在侧目斜撇,“我道是谁,又是你!”
赵钱孙对谭公之话全然不理,只是盯着谭婆,神色热切,关怀道。
“小娟,你瘦了。”
谭婆牛高马大,两鬓已见银发,被叫小娟,未感不适。
浑然不觉间冲其露出一丝娇笑,并不搭话。
羞答答晃动上身,顺带扒拉一下赵钱孙,拍的对方直打摆子,倒退两步。
赵钱孙被此相待,不露恼色,重新上前,盯着谭婆傻笑,一副神驰目眩,魂不守舍的痴呆模样。
谭公在马上见两人会面后,打闹了还不算完,又四目相对。
双双露出憨笑。
成何体统。
他与谭婆长居太行山冲霄洞,两人属江湖散人,没有门派约束,更是财物自由,偶尔会出来赏山玩水,游乐一番。
可赵钱孙就像有狗鼻子一样,无论他和媳妇走到哪里,都能找来。
每次见面,师兄妹还要旁若无人的叙旧一番,让谭公异常恼怒。
谭公见两人又将他置之度外,强忍火气。
“阿慧,时辰不早了,我们走。”
谭婆神情扭捏,“师哥,今日就到这,改日再会。”
原来,小娟、阿慧都是谭婆芳名,是两人独家专用的小名。
赵钱孙见谭婆要走,一屁股坐到地上,放声大哭,涕泗横流,伤心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