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邵思文的诚挚邀请,她感谢之后又找个借口推掉:“我去不了,晚上还要值班。下次我请客。”
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借此告辞:“你们聊,我得回去了,六点钟交班。”
邵思文:“那下次一起吃。”她让叶西存送送时秒。
叶桑与这时从沙发扶手上站起来:“我送。”她顺手搁下咖啡杯,笑得寡淡,“我好长时间没看到时秒了,正好聊聊。”
时秒先同邵思文道别,最后看向叶西存:“哥,你忙,我回去了。”
叶西存颔首,忽然想起她没车回去,“等等,我让司机送你。”
“不用,我有车来接。”当然,这只是她推辞的借口。
时秒先跨出办公室,叶桑与紧随着出来,身后的门重重合上。
两人一路沉默到电梯间,她摁了下行键,电梯从一楼上来。
叶桑与双手交叉环抱于身前,始终沉默。
进了电梯,她瞥向时秒:“我哥刚从国外回来你就迫不及待来找他了?”
时秒目不斜视看着电梯门:“别小人之心,我只是来还车。”
叶桑与哼笑一声,显然不信:“是吗?”
时秒没理会。
叶桑与:“别怪我把话说得难听,我哥是有女朋友的人,麻烦你有点廉耻之心,别时不时找借口见他。如果我是你,我会先问问自己,自己的家庭配不配得上喜欢那个人。时秒,人得有自知之明。”
时秒以为自己会恼羞成怒。
然而没有。
在医院这几年,心态变得平和,很难再有什么事能激怒她。
无法否认,曾经她对叶西存有过超出兄妹之间的感情,不知该将他放在心里什么位置才合适,小心翼翼藏起好感,生怕被别人发现。
她以为藏得很好,但还是被叶桑与敏感地捕捉到,内心的秘密被窥探。
除了自己,暗恋这件事只有叶桑与知道。
好在,叶桑与没有告诉叶西存。
她不想让他知道,最好这辈子都别知道。
电梯数字键跳到了“6”,即将到达楼底。
叶桑与见她不吭声,又自顾自道:“听说你们医院关系特别复杂,还分什么派系,没背景的小医生最惨。住院总虽说累,但你们科室年轻医生多,都争着当,有些医生三十多了还没争取到。”
时秒不傻,听得出她在含沙射影。
电梯在一楼停靠,门缓缓打开。
时秒没着急下去,抬手摁住开门键,转脸对上叶桑与不屑的目光:“我早就放下你哥了。可能爱情对你来说是全部,没有了就活不下去,我不像你。还有,我当住院总靠得是我自己的本事。我和你们家的关系,你可以去问问我同事,看到底有没有人知道,我还没无能、虚伪到需要拿你家的背景狐假虎威。”
按在开门键上的手一松,人款步迈出电梯。
时秒没管电梯里叶桑与什么脸色,径直离开。
从大厦出来,她走去前面的公交站台,有一路车经过她租住的小区,中途不用换乘,十分方便。
等了两三分钟,那路公交车开来。
这个时间点车上人不算多,还有两个空位,靠西侧,太阳直射。
时秒上车后挑了其中一个坐下,也许她天生怕冷的缘故,别人感到晒的阳光此刻落在她身上暖烘烘的,望着车窗外,突然间想时温礼了。
她从包里找出手机,点开对话框,刚打了两个字又删去,意识到哥哥那边天还没亮。
正走神,攥在手中的手机振动。
时秒看屏幕,顾昌申的电话,她随即接听,低声道:“主任,什么事?”
顾昌申:“你把江老先生的随访记录发给我。”
“马上发您。”时秒挂了电话登录邮箱,发件箱里有随访记录。
之前给主任发过一份,主任可能忙忘了。
她从研究生期间就开始帮主任随访心脏瓣膜修复的病人,整理相关数据,这些年从未间断,江老先生是主任的第一位主动脉瓣修复病人,今年是术后的第二十个年头。
当年基本是换瓣,能修瓣的心外专家少之又少,主任是其中之一。
邮件发过去,时秒又把随访记录从头看了一遍。
忙起来后,刚才在电梯里发生的那些不愉快被抛之脑后。
翌日早上六点半。
时秒被闹铃叫醒,夜里科室没人打电话给她,一觉睡到天亮。
冰箱里有手工水饺,她简单洗漱过,烧水煮饺子。
她爱吃饺子和馄饨,天天吃都吃不腻。
趁着烧水,时秒找来手提袋,冰箱里有昨天母亲带来的几盒菜,还有闵廷给她的七盒果汁,她全部装进袋子,带到医院改善伙食。
刚关上冰箱,手机响了,一个陌生号码。
电话接通,对方先确认她是不是时医生,然后自报家门:“我是闵总家的司机。闵总说早高峰打车不方便,我已经到了小区门口。”并把车牌号告诉她。
时秒想到闵廷那句,我妹妹有的你也有。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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