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雪花淅淅沥沥,房内灯暖影绰约。
月丛给总管奉上热茶,吴正珩带着慕蓁熹进来,总管随即放下茶杯,“五公子安。”
吴正珩点点头,总管看到了慕蓁熹,“这位就是喜儿姑娘吧,劳你走一趟,府内规矩,莽撞行事,冲撞主子者,罚棍三十,请。”
“罚……罚棍三十?”当真是吃人的封建社会啊,一点人权都没有?
慕蓁熹有点发怵,她可怜兮兮地看向吴正珩,可吴正珩也完全没有办法,“我陪着你。”
总管摇了摇头,“五公子,这里有两箱纸张和全新的笔砚,千遍佛经刻不容缓,大夫人让奴代为传达,尽人事,听天命。”
距离大年初三只有两天,抄写佛经一千遍,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可是抗旨的后果,更加不堪设想,若是被有心之人做文章,牵连的可是整个尚书府。
知道躲不过,慕蓁熹认了,“没事儿,我一个人去就好,再坏总没有咱们之前坏了。”
她扭头对月丛道,“月丛姐姐,今天给我准备的糕点还有吗,躺床上吃糕点也不错的。”
月丛点点头,一脸的疼惜,“有的,我这就亲自去厨房问问。”
慕蓁熹跟总管带着的人一起走了,刚出门,风就吹动她的长发,打在脸上丝丝疼痛。
她小声询问总管,“真的要打吗?”
她还留有幻想,大夫人是明事理的,说不定只是为了做做样子呢?
“是的。”但看这丫鬟忠心护主,总管多嘴解释,“府里的人多着呢,为正府规,不讲情面,喜儿姑娘这一遭是必要走的,无人可解局。”
躲不过啊……
心中充满了恐惧,特别是看到在露天庭院之中,一条长板凳,两个壮士手持木板站立两旁,慕蓁熹的腿当即就软了。
这感觉比打针之前,护士拿着冰凉棉签给肌肤消毒、巨大的针头在眼前晃悠还要难挨。
慕蓁熹抬头看天,漫天的雪花纷飞,真冷,好怀念遥远的家人。
“喜儿姑娘请。”
一般受罚的仆人都是被人押送过来,强硬地按在板凳之上,闷头就打,慕蓁熹这样行动自由,得人一个“请”字,也算是优待了。
她趴上板凳,正要问一句,确定是三十大板吗,屁股上就传来了猛烈的疼痛,实在是太迅速、太激烈了,她直接尖叫出声,发出连她自己都惊讶羞愧的难听嗓音。
厚重的打击声此起彼伏,慕蓁熹想着要计数,可是理智已经在疼痛之中烟消云散,她甚至听不见自己沙哑凄厉的痛呼,也没意识到地面被她的泪水浸湿。
她只觉得好痛,怎么会这么漫长,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在慕蓁熹跟着总管离开的时候,吴正珩的心就慌了。
虽然慕蓁熹以前只是一个杂役丫头,和她相处下来,吴正珩多少也发觉了,这个喜儿并不太能吃苦,思想纯善,比一些闺阁小姐还要娇憨。
那样厚重狠辣的板子,她会怕的。
至于这佛经,吴正珩冷笑一声,抬脚往外走。
月丛和两个丫鬟已经把笔墨准备好,正在清点箱子里的纸张,却见五公子离开,月丛忍不住要阻止,“公子,佛经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