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廊上的灯笼熄灭了好几盏,隔了一段距离才有一盏明灯,堪堪照亮长廊。
等不到吴正珩来寻,慕蓁熹提了灯笼去书房寻人。
远远的,书房亮着灯,慕蓁熹自然地往里面进,不妨里面还有人。
她侧身在屏风后面,只见月丛跪在桌前,声音平静,“平夫人一整年都没有露过面,高阁之中,明面上换了四次大夫,暗地里应该不止。大夫人对高阁不闻不问,从不靠近半步,便是有事与尚书大人商议,也是派了婢女前去,在高阁门口通报……”
月丛的汇报还在继续着,慕蓁熹轻手轻脚地转了身,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出了书房。
她提着灯笼,在思咎园中无所事事地漫步着,不知不觉之间行至前院,梧桐树下的秋千还在此处。
把灯笼放在树下,她一点点摩挲着粗实的绳子。
这秋千原是吴正珩为了她,让人建的,后来因为此处总是人来人往,加上不想和玄英、月丛碰面,慕蓁熹就没有再来此处了。
烛火的光亮,从她脚下蔓延开来,她坐在秋千上缓缓动着,被光影放大的影子占据了大半个梧桐树。
闭上眼,脑海中还是陆老死不瞑目的画面,与紫苏欢快,充满对未来美好向往的声音交杂在一起,慕蓁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这个夜晚,终究是不太平的。
从高阁出来,吴正洹并没有回自己的院落,而是守在出府的门边,直到子夜降临,仍旧没有看到陆老的尸首。
犹记得当初刺杀父亲的厨娘,她的尸体被晾在府中由所有人观赏,后面还被下令扔进了野狗堆中。
不敢回想,吴正洹胡子拉碴地去寻大夫人。
已是深夜,大夫人早就入睡了,出来迎接的婢女本来还有怨言,但见大公子一副潦倒悲痛模样,脑子顿时清醒了,急忙去屋内叫大夫人。
明亮烛火中,大夫人听完嫡子的讲诉,被吴越甲伤透了的心竟还会痛,“死不瞑目……”
他吴越甲今日能狠心将幼时恩师杀害,明日就能不恋夫妻之情,杀了她这个结发夫妻,什么百年姻缘,在这个没有心的人看来,什么都不重要。
大夫人扶起了地上跪着的嫡子,“阿洹起来,这事儿并未叨扰我,事关陆老……”几近哽咽,“也是我的恩师,我怎能袖手旁观,让恩师尸骨无存,愧对百年恩情,无颜见后人啊……”
没有梳妆,没有精美的华服,母子二人就这样互相扶持着往高阁去。
深夜中,高阁前灯火通明,虽然大夫人从未来过高阁,但是尚书府的女主子,没有一个侍从不知。
众人正讶异着,却见大夫人一身素衣,在高阁前一言不发,直直跪下,大公子吴正洹也跟着跪下。
母子齐跪,侍卫慌了,连忙进了高阁去禀告尚书吴越甲……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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