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梦中,周肆历经了四年的时光与种种挫折,在那个未来里,他已经与阮琳芮分手,心境也早已截然不同。
如今,周肆忽然来到了一切尚未开始的过去,却难以再融入这美好的时刻。
阮琳芮丝毫没有察觉到周肆那复杂的内心,她挪了挪身子,睡衣下伸出雪白的大腿,阳光下,周肆想起古人曾说的肤如凝脂。
不,这不是什么肤如凝脂,仅仅是阮琳芮昼夜颠倒,几乎从不外出,也不嗮太阳导致的。
但这确实是很棒的一幕。
阮琳芮尽可能地让大腿伸直,脚趾一收一缩,努力地够着电视机下的手柄。
即便她这般努力了,但和手柄仍差着不少的距离,于是阮琳芮紧紧地抱住周肆,一点点地让臀部与腰也探出沙发,悬空了起来。
周肆叹了口气,用力地拍了一下她的大腿。
“真够懒啊你!”
伴随着一声惊呼,阮琳芮迅速把腿缩了回去,像是闭上贝壳的扇贝。
她向周肆吐着舌头,“要你管!”
周肆摇头叹息,拿起两个手柄,递给阮琳芮一个。
一切就和记忆里熟悉的那样,电视机亮起,阮琳芮按压着摇杆,接下来他们会玩一会双人游戏,放松一下心情,然后进行格斗对战,来决定今天谁做家务。
周肆通常是输的那一方,但阮琳芮会时不时地让他几把,大概一星期一次。从这一点上来讲,她是条确确实实的懒狗。
靠近柔软的沙发里,周肆能清晰地感受到身边阮琳芮的存在,她的温暖、她的呼吸。
“说来,我还梦见,咱们俩分手了来的。”
“哈?”
阮琳芮当即扭过头,一脸震惊地看着周肆,周肆则一副淡然的样子,毕竟在长梦里,他们俩已经分手四年了,他早已接受了这一事实。
“啊?你说什么!周肆!”
阮琳芮说着便骑在了周肆的身上,抓着他的脑袋,额头贴着额头。
“你再重说一遍,你都梦见了什么?”
这个视角下的阮琳芮,呈现在周肆眼中的样子,就像经过广角镜头畸变了一样,又好气又好笑。
周肆平静地说,“梦见我们分手了,怎么了。”
“还有呢?”
“还有什么?”周肆疑惑不解,“这难道还有什么后续吗?”
“当然了啊。”
阮琳芮贴近了周肆的耳边,恶狠狠地说道,“你应该还梦见,我黑了你的账户,让你穷困潦倒,然后雇人把你关起来……”
周肆举起双手,表示投降,“停一停,只是个梦而已。”
“梦也不行!”
阮琳芮拽着周肆的领口,怒气冲冲地看着他,两人的目光对视了十几秒,随后阮琳芮慢慢地放开了周肆,自己在一旁缩成了一团。
“周肆,不要和我开这种玩笑,”阮琳芮低声道,“我是一个分不清玩笑,并且会认真对待每一句话的人……所以,你明白了吗?”
周肆怔怔地看着阮琳芮,她低着头,上一秒她还兴高采烈,下一秒便变得如此低沉,像是被大雨淋过。
记忆里,阮琳芮不曾对周肆说过这样柔软的话……也对,自己记忆里,也不曾有今日的一切。
“抱歉,我知道了。”
周肆起身走向厨房,高声问道,“你要吃点什么水果吗?”
“嗯……冰箱里有我刚买的火龙果,给我切一点。”
“好。”
周肆拿起水果刀,用抹布仔细擦拭了一下刃锋,锃亮的镜面上倒映着周肆的脸。
一张死气沉沉、波澜不惊的脸。
他握紧水果刀,背在身后,就像一位冷酷的杀人犯,缓步走向客厅。
阮琳芮从低落的情绪里恢复了过来,她正专注于电视屏幕,对于周肆的靠近,她张开嘴,发出“啊”的声音。
周肆瞄准她的喉咙,精准且迅速地出刀,“啊”声戛然而止。
手柄重重地摔在地上,阮琳芮捂住不断汩汩淌血的喉咙,她不可置信地看周肆,周肆的眼中则没有丝毫的情绪。
周肆确信自己的技艺很精湛,阮琳芮感受不到任何痛苦……如果她真的能感受到所谓的痛苦的话。
很快,阮琳芮的挣扎逐渐平缓了下来,就像一条窒息的鱼,她倒在地毯上,血色逐渐晕染开,漫过周肆脚下。
周肆提着水果刀,高声质问道,“你们还要看多久?”
声音荡漾,归于沉默。
许久之后,卧室门又一次被人推开,一道漆黑的影子走了进来。
他好奇地问道,“很有趣,你是第一个能察觉到异常的人,是陈文锗教授你的精神训练吗?”
周肆摇摇头,“不,只是你们编织的虚幻有破绽罢了。”
他被勾起了兴趣,“什么破绽?”
周肆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了一眼阮琳芮那凄惨的尸体,再看向这间熟悉又陌生的客厅。
“太美好了,”周肆由衷地怀念着,“美好得如此不真实,让人觉得反胃。”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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