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枪战后,富有节奏感的电音与迷幻的光线依旧没有停下,仿佛周肆已来到了一个无法醒来的梦境,在天亮之前,无人能干扰此地的秩序。
抬起头,周肆在阴影的角落里,看到了微弱闪烁的绿光,那是监控摄像头的保持运行时,周期闪烁的指示灯。
周肆低声道,“你正看着我呢吧?山君。”
伴随着荣斌的倒下,周肆彻底击溃了这一层的安保力量,就算有几位安保人员气喘吁吁地站了起来,他们在看向周肆时,眼中仍充满了恐惧,即便枪械就在手边,也没有勇气提起,向着周肆开火。
周肆捡起落在地上的霰弹枪,沉甸甸的感觉令他感觉格外踏实,就像一种怀旧感,比起电磁步枪,周肆还是更喜欢这种“落后”的武器。
目光撇向一旁的安保人员,他发觉周肆在看向自己后,很识趣地把身上的剩余弹药都丢了出来,丝毫没有反抗的意图。
这些安保人员的出身和荣斌差不多,都是从穷凶极恶的地方爬出来,所以在面对周肆时,能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但同样,这些人也是暴力的信徒。
暴力,简单直白且高效的沟通语言。
当周肆的暴力弱于他们时,他们会果断地射杀周肆,但当周肆打赢他们,成为唯一的冠军时,所有人都会把他视作国王,唯命是从。
补充了一下弹药与武器,周肆看了眼瘫痪的机械蜘蛛,荣斌的几发子弹精准地打爆了它的外壳,连带着内部的思维储存核心一并破坏。
周肆倒不心疼自己的作品被打坏,今夜,它已经发挥了自己的作用,如果没有它,周肆对于这群躲在掩体后持续射击的安保人员,还真没什么太有效的办法。
至始至终,周肆依旧坚定地认为,自己只是有些精神问题,而不是什么反社会人格。
周肆路过包厢,呻吟糜烂的声音犹如魔音一般在他的耳旁回荡。
不清楚是幻觉还是什么,跃动的鼓点中多出了一阵女人的低吟浅唱,她的声音忽远忽近,宛如幽灵一般,在周肆的身边游荡。
周肆大步走向舞池的深处,男男女女仍不知疲倦地舞动着身体,与性偶在沙发上缠绵,有人留意到了周肆,还有些常客记得这个身穿白大褂的怪人。
对于周肆这副全副武装的姿态,他们没有丝毫的惧怕,甚至有人靠近了周肆,裸露的肌肤紧贴着周肆的身体,在他的身前扭动着腰肢,像只求偶的大猩猩。
“朋友,别这么严肃。”
一个浓妆艳抹的家伙靠了过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向着周肆吹了一口浓烟,阵阵嬉笑声响起。
灯光如梦境般忽明忽暗,光束在空间中跳跃,时而聚焦,时而散漫,引领着每一寸空气都沉浸在无尽的欢愉之中。
周肆用力地推开了男人,换得的只是一阵更戏谑的笑声。
他站在人群之中是如此地突兀。
每个人都毫不保留地释放着自我的**,把最丑恶、最原始的一面释放,而周肆却强迫自己保持着理智,伤痕累累。
光影的变幻莫测,仿佛时间的流速在此刻变得缓慢而混沌,让人忘却了白日的束缚与规矩,只余下沉醉与放纵,将所有人的感官牢牢捕捉,沉浸在这份刻意营造的糜烂氛围之中,不愿自拔。
Ai般的电子男声响起,平顺地插入了电子弦乐之中。
它唱道,
“我是上个世纪的幽灵,我对人类厌恶透底。”
浓妆艳抹的男人又靠了过来,这一次周肆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拳,打得他鲜血直流,身子撞进了人群之中。
甘甜的鲜血与熏香的气息混合在了一起,人群愣了片刻,随即发出更为巨大的欢呼声,将男人的悲鸣掩盖。
那声音如幽灵般,继续唱道,
“你可以控诉我是任何东西,根据国际通用定义。”
人们递来香烟与美酒,欣喜地注视着周肆,一张张充满**的脸庞在面具下被映衬成了无数个,她们热切地亲吻周肆的身体,在白大褂上留下一道道鲜红的唇印,像是扩散的血斑。
周肆受够了这一切,挥起短斧,将靠近的一名性偶当头劈开,电子元件混合着人造血浆挥洒不断。
人们依旧没有恐慌的样子,他们不知生也不知死,每个人都涨红了脸,兴奋地向周肆欢呼,仿佛他是一位电影明星,希望周肆用马克笔,在他们的胸膛上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