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绵和席玉第一次坐在同一辆车上。
他们都坐在车内的后排,虽然后排的位置足够宽敞,但戚绵一上车还是不由分说地就往席玉身边凑了过去,她挪挪身体,让自己的身体距离与席玉维持在一个即将碰到又不会碰到的程度才停下。
注意到她小动作的席玉突然觉得有点好笑,他对司机吩咐了一句回家,然后才偏过头来问戚绵:“这家餐厅的味道怎么样?”
只是这一偏头,熟悉的甜香味又轻而易举地飘入了他的鼻腔,只不过席玉神色未变,他好像已经有点习惯了戚绵身上的这股味道。
“我觉得很好吃,是席玉哥哥挑的吗?”戚绵也偏过头去看他,圆溜溜的黑瞳与狭长的凤眸正正对上,两人的鼻尖距离甚至还不到几厘米。
空气中霎时涌现出一阵暧昧的氛围。
但戚绵眼中的清明与单纯硬生生地冲散了这阵奇怪的氛围,席玉眸色微暗,他刚刚在吃饭时喝了少许红酒,他的酒量很好,那么几口酒并不止于影响到他的神智,但不知是不是受此刻的环境所影响,他竟是生出了那么几分从未有过的怪异念头。
“嗯,是我挑的。”他低沉的嗓音在戚绵耳边掠过,她闻到了一点淡淡的酒味。
戚绵翘起唇角,黑白分明的眼瞳中溢满对他的崇拜与亲近,她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我就知道你的品味肯定特别好。”
席玉微微眯起双眸,盯着那双眼睛看了半晌,终于靠回自己的座椅靠背。
他闭上了眼,薄薄的眼皮因为肤色过白的原因,仔细看的话会看见几条极细的青色血管,戚绵静静看着他有些奇怪地问:“哥哥是困了吗?”
席玉没有睁开眼,只淡淡应了声。
戚绵便没有再说话,只安静坐在他身边,留给他一个足够安静舒适的假寐空间。
席玉并没有睡着,他只是在思考。
为什么在与戚绵相处的短短两天,自诞生那日起就对两性之间那档子问题没有过半点想法的他,在刚才对视的那一个瞬间,席玉却觉得自己有过短暂的心悸,难道说他真的会对一个才认识没多久幼稚又粘人的小姑娘生出什么想法?
席玉知道自己有病,还病得不轻,但他从不觉得这个病有带给他什么不好的影响。
想了一会儿也想不出来什么名堂,席玉索性睁开眼,也不再深思了。
他向来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在所有人格中,他是办事效率最高的那一个,因为他奉行的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长久以来他手中黑白灰各种事相互交替,养成了他什么都不放在眼底的肆意性格。
既然戚绵能让他感到愉悦,那就留她在身边,至于其他的,再看看吧,说不定那只是一个错觉。
……
席家宅邸。
席玉已经提前告知了家里的厨师今天不回家吃晚饭,晚餐就没有准备,戚绵也已经在那家餐厅里吃的肚皮滚滚,不愧是高档餐厅,每道菜都深得她心。
刚刚回房间换了身衣服的席玉从楼上走下来,下楼前,他推开书房的门从里看了眼有关父母死因的调查结果,然后也一眼就看见了办公桌上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兔子摆件。
可爱精巧的小兔穿着公主裙,红彤彤的眼睛在他进门的一瞬间就看向了他,几乎不用思考,席玉的脑中瞬间就划过了戚绵的身影。
他微微皱眉,将兔子从桌上拿起来,垂眸仔细端详了片刻,心里猜想着这是哪个人格放在这里的,最后也是精准无比的锁定了那个瘸子席玉。
也就是他在面对那个小姑娘时能做出这种事了。
席玉只看了一会儿就将兔子放回了原地,转身离开书房。
“哥哥,今晚没有工作吗?”戚绵在他下楼的脚步传来时就抬头看了过去,她兴奋又期待地询问着,“那今晚是不是可以陪我了?”
席玉挑了挑眉,反问道:“你要做什么需要我陪你?”
戚绵抿唇,思索片刻后开口:“我看见家里的地下室有一个很大的影厅!哥哥可以陪我看电影吗?”她看着席玉的身影逐渐走近,双眼也开始聚集起细碎的亮光,期待地等待着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