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分了苏见月一张,自己又拿出一张,再将剩余的,重新用油纸包包好,塞进篓子里。
才慢悠悠地,一面吃着菜饼子,一面划船似的,晃晃悠悠地朝前走去。
苏见月狠狠地咬了一口菜饼子。
跟着他走。
从清晨,走到晌午。
他饼子吃了三张,依旧不慌不忙。
苏见月没忍住。
“公子,我真的有急事要去沱口镇,能不能劳烦您快一些?”
“不急!”
他老神在在。
拉着缰绳,一面哼着小曲儿,一面向前。
苏见月越看他,越觉得,这人像是个神棍。
一点儿都不靠谱。
自己是脑子抽了,才会信了他的鬼话,让他带她去沱口镇。
终于。
陶洲停了。
苏见月火星子都快冒出来了。
他居然停了!
“哎哟,来早了!”
他摇摇头,对着苏见月讪讪一笑。
重新递过来一张菜饼子。
“姑娘不若再来一张?”
苏见月的舌尖,抵了抵下唇的唇内。
“你是故意想要耽误我的事儿,是吧?”
“非也,非也!”
陶洲意味深长地再次一笑。
他将目光落在了道路前方。
“待姑娘吃完这张菜饼子,咱们再出发不迟!”
苏见月别过头。
“我才不信你的鬼话!”
陶洲也不勉强。
只是略带遗憾,自己开始啃油纸包里的最后一块菜饼子。
最后一口,刚刚咽下。
他们的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动静。
陶洲策马,让开了道。
苏见月身下的那匹马,也跟随着公马的步伐,往边上一躲。
一大队人马,手里拿着砍刀,一个个凶神恶煞的,飞速向前冲着。
不甚整齐的脚步声,扬起一阵尘土。
紧接着,道路前方也出现了一队人马。
数量与这边,不相上下。
“呀!”
“杀呀!”
“兄弟们,上啊!”
“冲!”
他们甚至连口号都不太整齐。
不过眨眼的功夫。
双方人马便打成一片。
你砍我,我砍你,真刀真剑地干,半句废话都没有。
活像是死生不复相见的仇人。
苏见月一脸震惊的看着远处那一幕。
陶洲像是一点儿也不惊讶。
他半眯着眼,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马儿的脖子。
“你怎么知道,这里马上就有人打架?”
陶洲笑得灿烂。
“实不相瞒,此乃家传占卜之术,不可外传。”
家传占卜之术?
姓陶?
等等!
“你方才说,你叫什么来着?”
陶洲淡定的脸上,浮现出几分受伤。
“姑娘年纪轻轻,怎的记性如此之差?”
亏他还将她放在心尖上。
谁知,这姑娘与他同行了半日,竟连他的名字也不记得?
真乃伤煞人也!
“鄙人姓陶,名洲,字华疏,姑娘莫要再忘了!”
陶……华疏?
她的老天奶。
这不是史书上记载的,天虞最有名的术士吗?
史书上记载,尊肃帝此生执念,便是要找到一颗不死仙丹。
恰巧,这位陶华疏,便是接受尊肃帝指派,前往瀛海,寻找蓬莱仙山,求取长生不死之药的不二人选。
相传,陶华疏占卜之术格外灵验。
多次占得天灾预警,均成事实。
只是,后来,他去瀛海求仙问药。
自此消失于苍茫海上。
有人说他是寻不到丹药,害怕被尊肃帝责罚,干脆带着随行队伍,去了瀛洲自立为王,开朝辟代。
也有人说,他是修得大成,已然飞升成仙。
众说纷纭,却无证可考。
一直到后世,都没人能够破开这道谜团。
苏见月暗骂了自己一声猪脑子。
她怎么连这么重要的一个人物,都给忘了?
“先生果真能掐会算?”
陶洲的脸,微不可闻地红了红。
“在下之前说过,识文断字,略通古今!”
苏见月再问:“所以,你早上会出现在我的身后,同我说话,是因为算到了我的身份?”
“非也!”
陶洲摇头。
“今日晨起,在下照旧替自己算了一卦,卦象上说,五更至,天将明,在下推门看见的第一个人,便是在下此生难得一见的贵人,倘若在下巴上这位贵人,此后前途不可限量。”
苏见月:“……”
呵呵!
她是不是应该替他鼓个掌?
再夸夸他,算得真准?
“至于姑娘的身份!”
他顿了顿,继续道:“并不难猜,陛下此前就居住在姑娘先前住着的那间客房,虽然,在下并不知道,为何陛下已经出发许久,姑娘却仍在那里,并未跟上,但坊间传闻,陛下身边,有神明庇佑,在下不过稍加推断,便能推测出姑娘的身份!”
毕竟,能够出现在陛下身边,还相安无事的姑娘。
除了那位传说中的神明,此间再无他人!
“那你……”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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