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阳君心头冷笑,心说你还能再扔什么出来。
结果她又扔了天工炉。
谢长安已经在刚才不久前完成伞剑魂的彻底融合,修为境界也得到提升,天工炉对她已经无用,与其揣着招惹仇恨,不如丢出去吸引对方注意力。
但碧阳君不看还好,一看就更气了!
因为天工炉里面已经空了。
里面的万魂也好,灵气也罢,全没了。
起初是被万仞山用过一次,后来芥子旗内,谢长安又一口气全放出来。
万仞山和碧阳君用了许久才将残魂集于一炉,现在直接被糟蹋干净。
再要收集那样多的魂魄,怕是得猴年马月了。
碧阳君也没有这么多闲工夫拿着天工炉专门往天下动乱死人之处奔波。
但这是镇派之宝,他再怎么也得收回去。
谢长安扔的角度极为刁钻,碧阳君袍袖一挥,白龙张嘴衔住。
这耽误的间隙已经足够朱鹮赶过来。
她等的正是朱鹮。
两人联手,即使依旧打不过碧阳君,也已经有了一战之力。
白龙穿云越雾,长身腾跃,张嘴便吐出漫天雨雪,飘扬漫开。
天地之间,霎时蒙蒙弥合,素色滔滔,无分方位远近。
三人的身影淹没其中,间或有刀光剑影纵横来去,宛如长星破雪,白练横江,却已非凡人所能窥见。
身在其下的寻常百姓,只觉这场偌大风雪突如其来,宛如天降神罚。
但狐狸和李承影不一样,他们能看见的则更多。
李承影方才一只脚几乎踏入黄泉,因有了谢长安注入的那点灵气,勉强能维持个重伤不昏迷。
他自知此刻已经帮不上忙,不拖后腿就已经很好,便自行寻了慈恩寺的三层小楼,靠在阑干边,用血和朱砂给自己眉心开了天眼,喘息着遥遥观战。
有了天眼的加持,他依稀能看见三人在风雪中斗法,其身如风,其形诡谲,于倾盆狂雨雪幕中破开结界,旋即又以万钧无回之势裂天分流。
剑光过处,长鲸饮海,丹凤吞霞。
斗至激烈之处,朱鹮早已化出原身,直接以朱寰剑示人,剑势凛冽,摇金碎玉,而谢长安也以人驭剑,心剑合一,幻为剑影重重,与朱寰剑互相配合,愣是逼得白龙无法寸进,占不了多少便宜。
狐狸和小和尚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上来了,躲在阑干边避开这瓢泼大雨。
小和尚惊魂未定,往下眺望,寻找师父的踪影。
“你看看人家,双剑合璧,天衣无缝,这才是天生一对呀!”
狐狸阴阳怪气,不放过任何一个打击李承影的机会。
李承影脸色苍白,神情却还算放松慵懒。
他微闭着眼轻声咳嗽,只能分出一半的心神去观战。
“我猜你刚才濒死的时候是不是还在心里许愿忏悔过,发誓以后不找我麻烦不跟我抬杠?”
“一派胡言。”
狐狸睁着眼睛说瞎话。
“一个时辰前的我,跟一个时辰后的我有什么关系吗?”
李承影给她气笑了:“你是真的不要脸。”
狐狸哼哼:“你也没比我好多少,要脸的人能追着谢长安喊师父吗?”
李承影居然点头:“那倒也是。”
要脸的人永远只能远观。
狐狸眼珠子一转:“方才万仞山临死前说了什么,碧阳老贼为何那么紧张?”
李承影:“我没听见。”
狐狸根本不信:“你离那么近,怎么可能没听见!”
李承影:“我很听话的,谢长安不想让我听见的,我自然没听见。”
狐狸快吐了:“她现在又听不见,你急着表忠心有何用!”
李承影柔声道:“这说明我心恒如日月,不管她在不在,都是一样的回答。”
狐狸低头看着爪子,心说自古大王身边多奸臣,不然直接先杀人灭口吧,省得以后多一个狗贼跟自己争宠,这姓李的明显就不是个安分的,一张嘴能言会道,比哑巴朱鹮威胁还大。
李承影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
“你现在杀我,除非神不知鬼不觉,否则我死前的动静肯定会被谢长安看见,小和尚也会是证人。”
狐狸:“你心机深沉,她不会喜欢你的!”
李承影哦了一声,拖长语调:“你时时以原身出现,一定不是存着让她手下留情的心机了。”
狐狸:……
“乱世之中,良善之辈尸骨无存,为保生存的小心机无可厚非。你从前刚认识她时,也坑过她,如今撒娇卖痴,是不是想让她忘记你曾经的所作所为?”
李承影很是懂得怎么让一只狐狸破防。
狐狸果然杀心重燃:“早就时过境迁,翻篇了,我与她生死与共,情谊和你大不相同!”
李承影面色淡淡:“知错就改很让人感动,但做过的事覆水难收,李承影却永远不会背叛她。”
狐狸冷笑:“你一个病鬼的永远,也不过就是三五个月罢了,等你死了,她就是我的了!”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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