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阮宁心中的苦涩如潮水般汹涌,痛楚沉闷,几乎要将她淹没。却苦于拿不出证据,无法说明真相,只能任由他们如此肮脏卑鄙地继续栽赃与家门。
清莹的泪珠儿一串串不可抑制地滑落下来,模糊了视线,也模糊了这个世界的公正与是非。
阵阵眩晕越来越频繁加剧,但是她不能倒下。
面对这些小人,她决不能倒下。
“阮阮。”裴坼语含担忧地靠近。
却被江阮宁避开,冷冷地注视着他,苦笑道:“堂堂太后,定安侯,如此草率断案,将罪名强行置于枉死之人的头上,当真是可笑之极。”
“大胆。”
青山站在苏媚身侧厉声喝止道,面色威严地道:“在太后面前胆敢如此放肆,还不快来人,将她拿下!”
“本侯看谁敢。”裴坼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打断了青山的话,这是他第一次正眼看向这个平日里从来不屑的奴才。
一股森严的肃杀之气猛然弥漫,顿时凛得青山不敢再有一点动作。
苏媚的脸色在裴坼那沉甸甸的压迫之下,迅速褪去了血色,变得青白交加。
张了张嘴,最终却始终未能说出一个字来。
裴坼的面容冷峻如霜,轻轻拱了拱手,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臣府中之人,自有臣亲自约束教导,无需太后费心过问。臣先行告退。”
话落,他毫不犹豫地,转身拉住江阮宁冰冷的手,低沉而温柔的道:“我们回去吧。”
江阮宁的目光如炬,恶狠狠地瞪视着他,仿佛要将他穿透。然而裴坼却只感到掌心传来一片湿润与粘腻。
眸心一紧,拉开她宽大的袖口,这才发现她手上那触目惊心的伤口。
江阮宁没有挣脱他的查看,只因此刻脑中正天人交战,要不要拼死了解了这荒唐太后和昏聩定安侯的性命,也算是为家人报了仇。
“我们回去让陈医师帮你疗伤好不好?”裴坼轻声细语,仿佛生怕触痛了江阮宁。
可江阮宁深陷在仇深似海当中,没有丝毫动容,但见她眼眸中闪过一抹决绝,欲与苏媚再做最后争辩。却不料颈后突地一麻,整个人瞬间失去了全部力气,立时倒在裴坼的怀中,失去了意识。
“阮阮……”
裴坼假作急切地轻唤她的名字,忧虑之情溢于言表,又面向苏媚,语气中带了毫不掩饰的责备之意:“阮阮身体素来娇弱,受不得太后殿外的寒风,臣就先带她回去了。”
话落,裴坼抱起江阮宁,在听命踏入殿中的大队禁卫军面前,无惧周遭目光,坦然自若地离开了慈安殿,只留下一抹决绝的背影。
苏媚此刻已经是愤恨交加,嫉妒如潮水般翻涌,但更多的是裴坼对她不加掩饰的冷漠与忽视。
却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魂牵梦绕之人,抱着别的女人离开自己的视线。
青山在一旁,目光冷峻,轻轻一举手,那些训练有素的禁卫军便如同潮水退去般。
“太后,裴侯对那江阮宁的在意昭然若揭,且在众人面前丝毫不顾太后您的颜面。今日他单枪匹马闯入慈安殿,咱们又有这么多训练有素的禁卫军在侧。若要将其一举拿下,绝非难事。”
青山垂首在苏媚身后,轻言提醒道。
谁知,苏媚正一腔怒火无处发泄,猛地转过身来,啪的一巴掌准确无误地扇在了青山白皙的面颊上。
青山的头颅不由自主地歪向一侧,白净的皮肤上,瞬间浮起一片红肿来。然而,他的眼神中并无丝毫惊愕,仿佛这一切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