侥幸活下来的草蛮战士们。
纷纷激发了体内潜藏的最后一层尸毒。
嗖、嗖、嗖——
草原上、天空中。
草蛮的战士、大小头领们纷纷忽地将速度拉升到了极限,向着草原深处如同仓皇而逃。
一时间。
辽阔的草原上浓淡不同的尸毒绿雾弥漫着,拉出了一道道绿色的虚线,纷乱地交织着。
没有痛苦的嘶吼声。
没有照应同伴的呼喊声。
更没有任何一个人胆敢留下来为战死的同伴收尸。
他们只顾着逃命。
甚至都放弃了防守,将自己的后背全部交给了大乾的将士,将自己逃生的希望全都交给了全力爆发的尸毒。
眼看着草蛮的狼崽子们转身便逃。
大乾的将士们正想追杀上去。
高空中。
定西州边军主帅周刚爆发出了惊雷般的炸响,肃然发出了铁血的军令。
“穷寇莫追!”
“速速收敛袍泽的尸骨,打扫战场!”
两位首领。
一位是一品大武师,一位是一品大蛮师。
他们的命令宛若雷霆炸响。
让激烈拼杀的战士们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大乾的将士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也没有乘胜追击。
一望无垠的大草原上。
寒风依旧呼啸着,席卷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四处飘荡。
风声如泣如诉,仿佛在低吟着刚刚结束的那场惨烈大战的悲歌。
大地一片死寂。
原本枯黄的草地已被鲜血浸染得斑驳不堪。
暗红色的血迹干涸后,与泥土混合在一起,形成了触目惊心的黑褐色斑块。
残破的兵器四处散落,断剑残枪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烁着微弱的寒光,似在诉说着曾经的激烈厮杀。
一具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有大乾西北边军的勇士,也有草蛮的蛮兵。
他们的脸上还残留着战斗时的狰狞与决绝,却再也无法醒来。
大乾边军战士们那残破的战甲,有的被利箭穿透,有的被战斧砍裂。
然而。
他们的身姿却依旧挺拔,仿佛即使在死后也在守卫着大乾的疆土。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与硝烟的味道,令人作呕。
几只秃鹫在天空中盘旋,不时地俯冲而下,企图从这惨烈的战场上寻找一些食物。
乌鸦的叫声凄厉而哀怨,为这片死寂的草原增添了几分阴森。
大乾西北边军的营地中,一片肃穆。
伤兵们痛苦的呻吟声此起彼伏,军医们忙碌地穿梭其中,额头上满是汗水。
他们竭尽全力地救治着每一个伤者。
但在这场惨战之后,伤者众多,丹药匮乏,很多人只能在痛苦中等待命运的裁决。
沈虎站在黑石戍堡的梅花战阵中。
望着这片满目疮痍的战场,眼神中满是悲痛与坚毅。
他的铠甲上布满了刀痕和血迹,头盔下的脸庞疲惫而沧桑。
这场大战,大乾西北边军虽然惨胜,但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无数的兄弟永远地倒在了这片草原上,他们用生命捍卫了大乾的尊严和荣耀。
黑石戍堡的将士们很幸运。
他们在戍主沈虎的庇佑之下,竟是奇迹般没有任何一个人阵亡,就连一个重伤员都没有。
不过。
这些黑石戍堡的将士们身上都负了轻伤,满头满脸都是腥臭的血迹。
“兄弟们,你们的血不会白流!”
沈虎紧握着拳头,声音沙哑而坚定。
他知道,这场胜利来之不易。
草蛮虽然被击退,但他们随时可能卷土重来。
黑石戍堡将士身为大乾西北边军的一部分,必须振作起来,才能继续自己的幸运。
相较于黑石戍堡。
其余戍堡、营头的将士们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有的。
阵亡者十之五六,重伤者垂死哀嚎。
有的。
直接连偏将都含恨陨落在战场上,直接成了一盘散沙。
沈虎四下打量了一会儿。
看着其余袍泽们的惨状,也是心下戚戚然。
大战已经落幕。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帮着收敛战死袍泽的尸首。
“兄弟们,随我来!”
沈虎低沉的呼喝声中。
黑石戍堡的将士们怀着悲痛的心情开始清理尸体。
他们小心翼翼地将同伴的尸体抬走,集中在一起,准备进行安葬。
每一个士兵的脸上都写满了悲伤,他们强忍着泪水,默默地为死去的兄弟送行。
而对于草蛮的尸体,则被堆积在一起,焚烧殆尽。
熊熊的大火燃烧着,黑烟直冲云霄,仿佛在向天地宣告着这场大战的惨烈。
两日后。
战场渐渐被清理干净。
但那深深的伤痕却永远地留在了这片草原上,成为了大乾西北边军永不磨灭的记忆。
他们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草蛮的威胁依然存在。
但他们毫不畏惧。
因为他们是大乾的勇士,他们的使命就是守卫这片土地,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草原上,为这片曾经的战场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
大乾西北边军的旗帜在风中飘扬,虽然残破,但却依然坚定。
它象征着边军的荣耀与信念,也象征着他们对大乾的忠诚与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