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将李俊威擦干了满身的冷眼,抬头惊恐地望向了草原的方向,心底好一阵后怕。
本就白皙的狭长面庞变得惨白一片,看不到丝毫的血色。
颤抖着薄薄的嘴唇,心悸地喃喃着。
“不要!”
“我李俊威不要变成恶心的腐尸!”
~
次日一大早。
天刚蒙蒙亮,启明星还在高高的天际闪烁着。
黑石戍堡的戍主沈虎早早起身,在亲兵什长韩肥雪的簇拥下,走上了望台。
“不对劲,草原的狼崽子们,真地都退走了?”
“好安静,这草原太安静了!”
沈虎今晨刚刚起身,左眼皮就跳个不停,心里隐隐感觉即将有大事发生。
他放开了全部的目力,向着远处的草原眺望着,看了好一会儿,却没有什么发现。
远方。
初冬的草原,在冬日暖阳的拥抱下,展露出一幅奇异的画卷。
高远的天空,蓝得让人心醉,仿佛是一块巨大的蓝宝石,澄澈而深邃。
那洁白的云朵,像是一群悠闲的羊儿,慢悠悠地飘荡着,时而聚在一起,时而又分散开来。
阳光慷慨地洒下,给草原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枯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低声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平静的湖泊,宛如一面巨大的镜子,倒映着天空和草原的倩影。
湖水清澈见底,鱼儿在水中游弋,似乎在与天空的飞鸟嬉戏。
湖边的芦苇,随风舞动着,像是一群婀娜多姿的舞者,尽情展示着自己的柔美。
然而,身为七品武师的沈虎直觉很是敏锐,总觉得在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下,却潜藏着无尽的杀机。
枯草之下,也许正有一只饥饿的野狼,伏着身子,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绿光,伺机而动。
那看似宁静的湖泊里,说不定正有一条凶猛的鳄鱼,悄无声息地游向岸边,准备给猎物致命一击。
就连那轻柔的微风,也仿佛是隐藏的杀手,带着丝丝寒意,穿透人的骨髓。
草原上的野兔,竖着耳朵,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稍有风吹草动,便会像箭一般飞奔而去。
盘旋在空中的雄鹰,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大地,寻找着下一顿美餐。远处的草丛中,不时传来细微的声响,仿佛是危险在悄悄靠近。
这初冬的草原晴天,是一幅美丽与危险交织的画卷,平静中孕育着风暴,安宁里潜藏着杀机。
这些大自然中潜藏的杀机,对沈虎来说算不上什么,也用不着他特意地关注。
他目前最关心的是那些可恶的草蛮到底去了哪里。
他虽然看不到那些蛮兵的身影,却隐隐感觉到危险正在向自己迫近。
就像一柄削铁如泥的利剑高悬在头顶,随时都可能落下来。
这种隐隐约约之间的危机感,让沈虎的神经一直紧绷着,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钱东、孙行,交代将士们都把眼睛放亮点,都机灵点儿。”
“一旦发现草蛮的动静,马上点燃狼烟!”
沈虎冷着脸,向着正在率兵驻守望台的钱东、孙行等将士郑重交代着。
“遵命,戍主大人!”
什长钱东和孙行齐声领命,他们眼见着沈虎神色严肃,当下不敢怠慢。
“兄弟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盯紧了!”
“都他娘的把招子放亮点,谁敢放一只小虫进来,我这就军法伺候!”
什长钱东和孙行大声地吆喝着,在沈虎的面前,表现得很是卖力。
戍主沈虎的武功修为已经远远地超过了他们,这让他们对自己的顶头上司不得不敬畏。
上次草蛮来袭,戍主沈虎在凶残的草蛮围攻下大发神威,这一幕还深深地刻在了他们的心头。
前些日子,沈虎突破了武师修为,演练入门级的黄品武技——狂澜五虎斩灵枪,那种骇人的声势吓得他们瑟瑟发抖,让他们对沈虎愈发敬畏了。
至于沈虎是个新兵蛋子这种话,他们当面不敢说,就连在背地里也没有人敢再议论了。
什长孙行粗壮的身形稳稳地站立着扫向沈虎的目光里,多了一份比其他人更深的敬畏。
“戍主真是厉害,老钱我晋升为一品武者这么多年了,离着突破武师还远呢!戍主这么年轻,突破得这么快,天才!是我老钱永远赶不上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