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也符合冯振轩的利益。
他正想着要如何对付李毅,王薄均肯出面一同弹劾,自然是好的。
“这件事本官自然愿意配合府尊。”
王薄均皱起了眉头。
配合一词,表示冯振轩要他来带头。
王薄均被冯振轩恶心到极点,但也只能压住怒火道:“那就如此办吧。”
冯振轩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冯大人,本府还有一事相求。李毅妾室若是送餐,希望按察使司的兵丁不要阻拦。”
冯振轩一脸疑惑。
王薄均却不想解释,拱手道:“这些事麻烦冯大人了,本府先告辞了。”
“府尊慢走。”
冯振轩望着王薄均离去的背影,怎么也想不明白王薄均最后的请求。
王薄均这边成功的拉拢了冯振轩,然后就叫来张勇,将杀死李毅的计划说了出来。
张勇虽然恨李毅,但听到王薄均要杀他,依然大吃一惊。
要知道李毅可是都指挥佥事,杀死这样一名武官,可是死罪。
他踌躇不语,王薄均立刻明白了他的小心思。
“张指挥使,李毅若是将贪墨粮食的事捅出去,本府自然脱不了身,但你又能安然无恙吗?”
王薄均冷冷的看着他,“不说你倒卖的军田,吃空饷喝兵血,我们征调扣押粮食,可是你将粮食运去河套和鞑子换银子,你逃的掉吗?”
张勇一脸惊慌,讨好笑道:“府尊不要动怒。你但有差遣,下官如何敢说半个不字。”
王薄均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道。
“今日午后,你派十名火铳手,十名好手埋伏在城外田家庄里,等到李毅赶到,就杀了他。”
张勇咽了口唾沫,点点头。
与此同时,马宁远也找到了秀娘。
他满脸歉意,向秀娘言明自己受府尊胁迫,这才不得已做了违心之事。
眼下十分自责,已经说服了冯振轩,让秀娘可以继续给李毅送饭。
李毅返回饥民营地,处理了许多事情,但就是没来得及将其中隐秘说给李过和秀娘。
秀娘还以为马宁远后来态度转变,真的是被王薄均胁迫。
加上马宁远之前帮了她不少,眼下又纡尊降贵主动与她解释,就渐渐放下警惕心。
她知道李毅一直提防着按察使司,不会吃他们给的饭食,定然饥肠辘辘。
眼下可以继续送饭,又不牵扯其他,秀娘就坐了饭菜,打算送上一趟,和李毅说个清楚。
她让赈灾官署的人套了马车,还带了两个农会青壮充当护卫,这才向着延安城而去。
就在马车出了饥民营地,刚刚驶出三四里路,就有一伙人袭击了马车。
马夫当即被箭矢穿胸而死,两个农会青壮本想护着秀娘冲出去,可转眼就被砍杀在地。
秀娘听到外面的厮杀声,吓得脸色苍白。
等到一伙人冲进马车,将她拖出来,就看到刚刚还有说有笑的三个青壮,已经血肉模糊的躺在地上。
秀娘瞪大眼睛望着尸体,心中满是悔恨和愤怒。
领头的男人走上前,直接将秀娘的荷包拽下来,对着手下道:“将她带走。”
秀娘拼命挣扎,但是根本没有用处。
如今杨鹤正在庆阳府一带招抚贼寇,骑兵快马加鞭,也要明天才能送到书信。
李毅在等,等待杨鹤的书信。
现在延安府的局势已经十分糟糕,按察使司,府衙都在想办法对付自己。
没有杨鹤出面,很难平息这种局面。
房门打开,马宁远缓缓走了进来。
李毅抬头看着他,脸上露出一丝嘲讽。
饥民营地之所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就是因为马宁远骗取了秀娘和李过的信任,不然他不可能抓到范永年,王薄均也不可能敢对农会动手。
马宁远走到李毅面前,躬身行礼道:“李大人。”
李毅冷冷得看着他道:“马知州有何贵干。”
马宁远想了想,沉声道:“李大人,我们互相争斗,只可能两败俱伤。只要你不再拿赈灾粮的事情做文章,我们其实可以成为朋友。”
“朋友?马知州对待朋友的方式,我已经领教过了。”
马宁远并不惭愧,反而眼神坚定的道:“不打不相识,正因为如此,李大人才更应当和我们做朋友。只要你放过我等,我们会向朝廷请旨,支持李大人升任游击将军,今后参将,总兵,都是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