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刘世诚迟疑地看着眼前泪流满面的刘瘸子。
“你真是庭敬?”
“伯父!”
“十年前就在这个院子里,你告诉我自己的命要自己挣,天下这么大,刘家村容不下我,有的是地方容我…”
“不错,我确实跟庭敬说过这番话!
可你胸口的胎记呢?
还有,你怎么瘸了?”
刘世诚面色凝重地看着刘瘸子。
“伯父还是不信我?”
刘瘸子脑子拼命转动,回想着一切可以确定自己身份的事件。
今天能不能活下来,会不会被做成羊肉吃掉,只有这一次机会。
孙强救不了自己。
瞎子摆明了要跟我划清界限。
邪气四溢的张广十分不对劲,估计乐得看戏。
李清阳更不必说,比起救自己,恐怕他更乐意添把柴。
但他们都能自救!
唯独自己…
“伯父,小时候刘根宝不待见我,我就老是去缠着你,像条尾巴一样跟在你身后…
跟着你上山砍柴,跟着你进山打猎,跟着你下地种菜,跟着你修补裂墙漏顶……”
刘瘸子边回忆边诉说着从小到大的种种事情。从懂事一直说到了离开刘家村。
“伯父,我真的是刘庭敬啊!”
李清阳远远看着,从刘世诚脸上看到逐渐不忍的表情下,藏着疯狂和决绝。
“不必再说!”
刘瘸子看着刘世诚态度冷了下来,有点不知所措。
“过往种种即便说得一字不差,但我那侄儿从小聪明异常,还长得伶俐可爱!
我见你脸上没有一丝过往长相痕迹,且无论你怎么说,胎记一事你又如何解释?
难不成它会自己消失?
还是你动手剜肉剥皮了不成!”
刘瘸子无言以对,最重要的身份标识消失,他比任何人更难接受。
至于自行清除更说不过去。
刘瘸子看着光洁溜溜且没有一点伤痕的胸口,深深呼吸下定了决心开口道:“我原先胸口确实有一块红色胎记,但不知为何自行消失了!”
“伯父既然还是不信,那我就说一件事,此事想必真正的刘庭敬不会像任何外人提起!”
刘瘸子看了一圈数熟悉又陌生的村民,咬牙开口道:“我的亲生父亲,不是刘世忠。”
哗!
村民瞬间议论开了。
有年轻一点不知往事的村民,也着急地拉着身边之人科普。
宛如一只只吃不到瓜的猹。
刘存壮作为村里当之无愧的活历史书,听到刘瘸子这句话出口,基本百分百断定眼前之人,确实就是刘庭敬。
“你…你居然知道…”
刘世诚脸色非常难看,刘瘸子说出了这个不算秘密的秘密后,基本实锤了身份。
当年刘庭敬前脚离开,后脚整个村子就被封闭,再无法出入。
而这样的丑事,刘庭敬又怎么会跟他人透露。
“村里人虽从没有明说,但他们看我那种奇怪的眼神,我从懂事起就铭记在心。
墙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只是稍稍打听,就能知道大概。”
村民们对于当年在一个孩子身后指指点点,嘻嘻哈哈聊着不堪之事毫无愧疚。
反而是如同在枯寂绝望生活里找到了难得的乐子一般,津津有味地讨论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