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先生,要不要我陪你一块儿进去?”周算盘却不在乎魇镇师,而是在担心陈零的安全。
陈零冲周算盘笑了下道:“不需要,魇镇师的术法手段诡异难测,去的人越多越不好。”
周算盘明白,陈零的意思是,他去了非但帮不上忙,还有可能是个拖累,于是点头道:“那小先生一切小心,如有需要,只需大吼一声,我马上带人冲进去帮你!”
“好的!”陈零答应一声,直接进入了昌平县这处禁地之中。
巷子里一片漆黑,冷风倒灌,宛若鬼哭狼嚎,风中时不时传来一阵阵听不真切,断断续续的靡靡鬼叫。
有妇人的哭泣声,孩子的笑闹声,男人的怒骂声,不一而足,似乎是在悄然影响陈零的心神魂魄一般。
为自己贴了一道辟邪符,这些声音顿时被隔绝,没有发生什么意外,陈零顺利来到这座凶宅前。
一棵巨大的槐树矗立在凶宅前方,枝干浓密,便是冬日没有叶子遮蔽,光线似乎也暗淡了不少。
恍惚间,树上像是多了什么东西。
仔细一看,陈零也是感到一阵悚然,几十具尸体,像果子一样吊在树上随风轻摆,惨淡的月光下,这些尸体个个面色黑青,长舌吐出,几乎要垂掉在胸口上,双眼凸起,布满了血丝,充斥着无尽的不甘与怨恨,直勾勾的盯着陈零,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是在笑...
这场景着实有些骇人,一股浓浓的怨气与阴气如同大雾一般蔓延而开,三清铃的响声徒然变得急促起来。
陈零停下脚步,眉头微皱,而后抽出四柱香点燃,插在地上,又在树下点了几根白蜡,沉声道:“吃了香烛就别捣乱,我今天来此目的不是你们!希望诸位给个面子。”
然而刚刚点燃的香,此时只剩下一个微弱的红点,烛火更是不停晃动,随时都有可能熄灭的样子。
巨大的树身忽然开始猛烈摇晃起来,树干摩擦,声音刺耳,那些挂在树上的东西,笑容更加深邃诡异,眼里凶光大胜,似乎要从树上下来,阴气接触到陈零身体,与辟邪符的灵力发生摩擦,出现一阵阵白烟,嗤嗤响。
陈零的脸立刻冷了下来,桃木剑横在胸前,两道灵符夹在指间,厉声呵斥道:“别给脸不要脸!如果你们非要找死,道爷不介意先将你们解决了!信不信我现在就叫人来用黑狗血雄鸡血将这棵槐树洗个澡!”
吊死鬼的魂魄会被拘禁在吊死之物上,若是没有外力影响,只有找到一个替死鬼才可离开,否则将会一直被禁锢在原地,并且每天都要重复之前上吊的过程,可谓痛不欲生,久而久之,上吊之物吸收了它们的怨气与鬼气,就会诞生灵智,变成阴煞邪灵,与它们的魂魄相融。
此时若以黑狗血,雄鸡血泼这棵树,这些鬼东西也会受到影响,就像是被滚烫的热油浇魂,那滋味儿想想就知道有多恐怖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巷子前后那浓郁的阳气,知道陈零所言非虚,巷子里的风戛然而止,树身也瞬间停止了摆动,树上吊着的那些鬼东西也消失不见。
低头看去,四柱香与几根白烛快速燃烧殆尽,一缕缕青烟渗入了槐树枝干,一切就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陈零暗暗松了口气,如果这些吊死鬼没有被震慑住,也是个大麻烦,而且一旦斗起来,凶宅里的魇镇师恐怕会趁乱逃走。
但此时它们吃了陈零的香烛,就说明它们妥协了,三清铃也重新归于平寂。
绕过槐树,陈零快速来到凶宅前,即便是那些吊死鬼知难而退,但这座凶宅依旧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阴冷感觉。
斑驳的墙面,脱落的红漆,腐朽的门窗,以及那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都让陈零觉得很不舒服。
压低脚步,屏住呼吸,陈零小心翼翼靠近院墙,抓住墙头,双臂用力,翻身跃入院中,落地很轻,没有发出多大声响。
侧耳听了一阵,几间房内都很安静,说明魇镇师并没有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