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和李斯两个人穿上防弹衣后,三个人便先后去了铁匠铺、陶器作坊、纺织作坊,视察这些作坊的生产情况。
铁匠铺内,炉火正旺,数位赤膊的铁匠袒露着古铜色的臂膀,肌肉随着抡锤的动作高高隆起,一锤又一锤重重地砸落在通红的铁块上,每一次敲击,都伴随着四溅的火星。
琳琅满目的农具摆满一案,样式传统亦不乏改动,询问匠作时,老铁匠用那满是老茧、粗糙不堪的大手抹了一把额头上滚滚而下的汗珠,憨笑道:“贵人有所不知,这些都是陛下恩准的新样式,尤其是这镐头,听闻,还是高公子的妙想哩!”
“咱一开始照着做,还费了些琢磨劲儿,不过用起来啊,确实好使!乡亲们拿去耕田、掘土,都赞不绝口,说是省力且功倍!”
出了铁匠铺,三人又相继踏入陶器作坊、纺织作坊,每至一处,或转轮飞旋,或机杼声声,一所有匠人、女工们都是忙碌个不停。
之后,三人又赶在夜禁前,进入了市井中的一个酒肆。
此时,酒肆之内,嘈杂之声不绝于耳,酒气弥漫、汗味混杂,各路三教九流之人汇聚一堂。
来这里,主要就是为了可以听到来自不同阶层的人们的谈话。
比如商人会谈论各地的贸易情况,旅客会分享路途见闻,从过军之人也会讲述边疆战事等。
额通过这些交流,嬴政便能够了解到国家政策在民间的实施效果,例如税收政策是否过重导致商人抱怨,或者征兵政策对百姓生活的影响。
嬴政、李斯与顾绫雪寻得一处隐蔽的角落悄然坐下后,四名侍卫也呈扇形散开,在邻桌警觉落座,时刻留意着四周动静。
刚一坐稳,邻座商人那高亢且带着几分愤懑的声音便传入耳中,只见他涨红了脸,唾沫横飞的抱怨道:“如今这生意是越发难做咯!吾本欲仿效乌氏巨贾,也运上几大匹绸缎前往西陲之地,换些良马回来,也好赚它一笔。”
“可谁曾想,一路上关津(关卡)林立,这税赋一重再重,逢关就得交钱,还不算那货损得自己担着,这一来二去,到了地头,利润折了大半,长此以往,这买卖还咋做哟!”
听到这话,一时间嗡嗡的议论声在酒肆内此起彼伏。
一位身着灰布长袍、面容清瘦的行商皱着眉头接话道:“逢关需要交钱,咱咬咬牙也就认了,毕竟做买卖哪有不缴税费的道理。可这过关手续,实在是繁琐至极,令人不胜其烦!”
“每逢关卡,各种「符」申请核验、货物清点,一道道程序下来,没个把时辰根本完不了事儿。还必须得按照规定的路线和时间行进,咱们运货,路上难免碰上刮风下雨、道路泥泞,又或是牲畜闹个病、车轴出个故障啥的,行程一耽搁,可就麻烦大了!”
“是啊,尤其是时效性这一点,严苛啊!一旦逾期,便需在滞留之处申请改签,吾等囊中羞涩,无力打点疏通,好多货就只能干巴巴地搁在那儿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