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就是广州府啊。”数日之后,希望号总算是停靠在广州码头。此时的广州府,依然是明帝国最大的通商口岸,虽然明清两朝一直都执行海禁的政策,甚至到了清朝还执行闭关锁国的政策,但是即便是闭关锁国,也不能说是完全封锁,不跟外界有一丁点交流。最起码,广州府一直都是华夏地区的通商口岸,甚至是唯一的通商口岸。
自北宋在广州建立市舶司以来,广州一直都是南洋诸国商人的聚集地,现在随着大航海时代的到来,大量的西洋人也涌入了广州,进行东西方的文化和贸易交流活动。
对于希望号这种来自荷兰的海船,广州这边早就是见怪不怪了,甚至就在希望号靠岸的那一刻,还有数艘不知道是佛郎机人还是英格兰人还是其他什么西洋人的船只也在准备靠岸。
站在甲板上的高衡看着广州府繁华的景象,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恍惚。数月之前,他来到大明,但不管是脱县、渊县还是谅山府、新安港,包括他刚去过的琼州府,这些县城府城的规模都不大,区区数万人口,也就跟后世一个大一些的乡镇差不多,这并不能引起高衡的共鸣。
但是到了广州府,一切都不一样了,不管是在明代还是在后世,广州一直都是一个繁华的都市,不仅仅是炎黄子孙,还有各国的商人都在这里活动,即便是明末,在战火尚未波及两广之前,广州依然保持着一个国际化都市的样子。
这让高衡找到了后世城市的感觉,也许只有这样,他才能感觉到自己并没有跟后世断了联系,并没有走得太远。
“将军,将军,我们到了,可以下船了。”蒲德曼的话将高衡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高衡反应过来道:“哦,哦,好,一起下去吧。”
蒲德曼放下栈桥,在前面引路,孙和鼎跟在高衡的后面,大家穿的都是便装。安南的便装穿在身上稍许有些怪异,不过没关系,广州府各色人等都有,他们一下船,反而直接融入了人群之中。
广州府蒲德曼以前跟别人来过一次,但也只来过那一次,所以对这里的地形谈不上熟悉,不过没关系,广州商业发达,他们一下船,就有几个牙人围了上来,要给他们介绍生意。
牙人实际上就是牙行,实在市场上为买卖双方说合、介绍交易,并抽取佣金的商行或者中间商人,跟后世的中间商是一个意思。他们的业务范围很广,主要是外国商人到这里来人生地不熟,做生意不方便,有个中间商牵线搭桥,对买卖双方都是好事情。
蒲德曼是红毛碧眼的荷兰人,像是这种人,牙人非常欢迎,因为荷兰商人一般都是来进口商品的,要知道,明朝的瓷器茶叶在西方都是贵族才能使用的奢侈品,非常挣钱。
牙人通过倒卖物资,也能挣这些红毛鬼不少钱。而高衡他们几人在牙人们看来,更像是蒲德曼的南洋随从。
牙人们一上来,就开始七嘴八舌介绍起自己的货物来,一个个都把自己的货物夸得天花乱坠。蒲德曼想了想道:“你们好,是这样,货物我们自然是要进口的,但是在这之前,我想要见一见广州的知府大人,不知道你们当中有没有人能想办法引荐一下?”
“你说什么?”几个牙人都是一惊,随即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蒲德曼,那表情好像是在说,这红毛鬼是不是疯了,知府大人是什么人,岂能是红毛鬼想见就见的。
孙和鼎立刻上前解围道:“几位,是这样,我们来自安南,这位就是我们的主人,是安南当地的贵族,这次来是有事情想要拜见知府大人,不能见面也没关系,我这里有一封信,如果你们有门路能送信给知府大人,我愿意出五十两白银。”
“嚯!”众人又是一惊,好家伙,送一封信出五十两白银,果然是安南贵族,一出手不同凡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