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城也没打算再骗他,他说了一个字:“是。”
他揉了揉儿子的头发:“是爸爸把妈妈气走了。”
“不过我会把妈妈找回来的。”
傅落池很相信爸爸说的话,只要不是不要他就好。
傅城说着就把宋声声留给他母亲的那封信拿出来,塞进他手里,“小池,她很爱你。”
傅落池已经会认很多个字了。
男孩黑白分明的眼,定定望着信上和自己有关的内容。
过了一会儿,他紧紧抓着这封信,他问:“爸爸,我可以留着吗?”
傅城说:“可以。”
到了医院,傅城带着孩子打完了针,就把他送回了家。
傅城简单收拾了行李,买了当天去宁城的火车票,太过临时,差点都没买上票。
还是找了关系,叫陆沉渊找他大伯帮忙才弄到了张硬座的火车票。
陆沉渊知道他要回宁城,还是在这个时间回去,也很惊讶。
“傅哥,这也太折腾了。马上要过年了,你不如过完年再回去。”
傅城没有回应他说的,只拍了拍他的肩膀:“替我谢谢你大伯。”
上了火车,人满为患。
甚至过道上都挤满了人。
什么味道都有。
十几个小时的硬座对于普通人来说十分难熬,但是对这么多年在部队锻炼的傅城还真不算什么。
他静静看着窗外,神色平静的像一潭死水。
好像在看窗外的风景,又好像没有。
火车上大多都是结伴回家的老乡,要么就是拖家带口的小夫妻。
傅城静静看着,眼睛都有些发酸,他的后脑勺也像快要炸开了那么疼,他揉了揉太阳穴,有一阵没一阵的刺痛感好了些许。
坐在他对面的应该是刚结婚不久的小夫妻。
两人的胆子都有点小,蜷在自己的座位,也不敢随随便便就去上厕所,生怕东西被偷了,或者转眼就不见了。
小俩口嘀嘀咕咕的,妻子生了气,丈夫低声下气的在哄。
没一会儿,就又如胶似漆的了。
傅城看着,竟然有些羡慕。
他宁愿声声对他生气,也不想她张口就是对他抱歉的话。
说来也怪他,总是惹得她掉眼泪。
同她置气什么呢?非要咄咄逼人的同她犟什么呢?
傅城当时的怨恨、不甘、一点点感情的输赢都要锱铢必较的固执,通通都没有了。
他只想找到她,然后带她回家。
傅城又想起来,每天早上睡醒,她都紧紧蜷在自己的怀里,那种全然信任依赖他的感觉,时刻填满了他的内心。
他醒的总是会早一些。
她熟睡时的模样,其实很安静乖巧。
她不知道,他每天起床之前,都会偷偷的亲亲她。
火车开得缓慢,越往南,天气就越好。
偶尔经过城镇,还能看见已经贴了新春联的人家。
傅城想到她独自在外,孤零零的、也没个可以依靠的人,走的时候还带着伤心和对他的怨恨,内心与肝胆欲裂的人也没什么分别。
连着呼吸都疼。
喉咙是疼的,胸腔也是疼的。
*
而另一边,宋声声已经在溪城顺利的落脚。
临近年关,便是零工也不好找。
她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准备过完年再找临时工的活儿。
宋裴远在她这里留了十几天,给她租的小院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锅碗瓢盆、油盐酱醋都给买齐了。
连蜂窝煤都去给她搬了几十块回来。
宋声声倒是没怎么动手,省了不少力气,人也轻松。
只是马上要过年了。
她没打算让宋裴远留下来陪她过年。
宋裴远又不只是她的弟弟,还是爹妈的儿子。
这天宋裴远去外面搬了柴火回来,宋声声委婉的问他:“你回宁城的火车票买了吗?”
宋裴远朝她看过去,好像后脑勺都在哼哧哼哧出气儿似的,有点生气了的样子。
宋声声不知道他为什么像头生气了的牛,她说:“那我出钱给你买就是了。”
“再过三天就是年三十了,你回去可千万别说我灰溜溜的跑出来了。”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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