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城里董平,正要赶往甜水井巷子,忽然听得身后城外轰轰隆隆之声,马步一止,人已回头……
再听!
轰轰隆隆之间,还有喊杀之声……
“不好,中计也!”董平反应极快,便是左右随行之人还在懵懂之间。
“快快快,调头迎敌去。”董平连连在喊,马匹已然调转,长枪枪尾巴直接打在马尻之上,双脚猛夹马腹。
却看街道左右,不知多少百姓驻足,皆是一脸懵懂左右去看,也看董将军当街打马狂奔!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
“我就说吧,我就说这几日要出大事,昨日就看得那些军汉调动来去,我就猜到了……”
“打仗?”
“打什么仗?哪里打仗?我大宋朝何等安稳,还打仗呢?”
“走走走,回家回家,先躲起来再说。”
便是有人忽然大喊:“打仗打仗,真是打仗,打仗了打仗了!”
再看街面,更是一片慌乱,奔跑呼喊无数,有那汉子在奔,有那孩童在哭,有那妇人在叫……
那董平在街面飞奔,远远已然看到了城门,便也从城门洞看到了城外当真厮杀大作,一眼就看到索超金蘸斧左砍右劈,全无一合之敌。
身后百十骑冲杀已近,横冲直撞毫无阻拦。
空中还有那箭雨在飞,当真一片惨烈。
董平更是怒不可遏:“索超,当真找死!”
旁边打马之人急道:“将军,先关城门为妙。”
“已然来不及了!”董平当真擅长兵事,就看城门洞里拥挤一片,这般是不可能还关得上城门的。
便是董平又说:“别怕,只管跟着某杀将出去,且看何人是某双枪一合之敌!”
左右军汉好似立马心中大定,看着董平那双枪在手,就莫名觉得即便局势如此,只要有董将军在,依旧问题不大。
城中,有那府衙小吏,此时也是惊慌失措,只管往家中去,进门就喊:“相公相公,城外好像当真打起来了……”
只看那程相公本坐在厅中,闻言鞋都没穿,只管往厢房里跑,还说:“快关门啊,谁来了也不要开门,快把门关上。”
那小吏连忙转身去关家中院门。
就看那厢房里有不少人,有个二八年华的小娘,看得父亲如此,便是一语:“父亲,何必如此惊慌……”
程万里闻言,脚步一止,人也站直,好似真能装出几分平静,却又说:“乖女儿,你不懂啊……”
“父亲,便是谋反作乱也好,军将厮杀也罢,终究有人在拼命,咱们还好好躲着呢,父亲不必乱了方寸。”
那小娘又道。
“唉……你不知其中凶险。”程万里解释一语,便也是自家乖女儿真不知其中凶险,不知命在旦夕。
程万里忽然耳朵一竖,抬手指向西边:“你听,打得更是激烈了,怕是打到城里来了……”
“父亲,既是打那董平,打到城里来了岂不更好?”那小娘似真有几分镇定自若。
“嗯?你怎知是打那董平?”程万里也意外非常。
“父亲带着我们提前就躲,那自是防备城里之人,那董平几番造次,父亲气得捶胸顿足,如今这般厮杀大作,便不是一般激斗,不是打董平是打谁人?”
这小娘说得头头是道。
程万里也是忽然心定不少:“乖女儿说得对,说得对说得对,打到城里来了,是好事,当真是好事,若是在城外打不进来,那才是祸事……”
“倒也不知何人如此骁勇,父亲既是信了他,自不必多作担忧。”小娘还会安慰自己父亲。
程万里果然更站直几分,看向乖女儿,说道:“对,那苏武着实非寻常人,有勇有谋,不必担忧……不必担忧不必担忧……本就谋划得当,谋定后动,本也不该多担忧什么……”
程相公也在自己安慰自己,倒是忽然之间,这厢房里气氛还真就稳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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