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体紧贴在门口的墙上,屏住呼吸。
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一闪身钻了进来。
她可真瘦,那么一大丁点的缝隙就能钻进来。
她的手艺是真一般,我就藏在门口的阴影里,她回手关门,都没发现我。
我悄悄地笑着,看着她表演。
她蹑手蹑脚地来到床边,绕着那张床转了一圈。
床上干干净净,没什么东西。
很快,她就把目标锁定在我放在床头柜上的双肩背包上。
她没发现我,以为屋子里没人,胆子也大了起来。
索性拎着我的背包坐在床上,慢慢地打开拉链,嘴里叼着一个拇指大小的手电筒,朝里面张望。
她还算小心,没直接伸手去掏,看来还是多少见过一些世面的。
一些江湖老荣,出门的时候会在背包里设下机关,比如特制的夹子、刀片等等。
如果有不开眼的同行伸手一摸,轻则被夹一下,算是给个教训,告诉对方老子也是同行。
重则会割开皮肉,甚至伤筋动骨。
花二楼手下六指猴子的那根六指,就是当年在去金门的那趟火车上,坏了规矩,去摸一个荣门高手的包的时候,摸到了刀子,割断了手指的筋脉,那根手指才坏死,变成一根干树枝。
不过,我的包里没机关,我没心思在同行面前立威。
骨子里,我还是觉得我跟他们不一样。
偷是偷,盗是盗,侠盗有个侠字。跟他们不是一个档次。
我的包里装了很多东西,有几本书,本子,钢笔。
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杂物,包很大,鼓鼓囊囊。
虽然我没下机关,但在最底下,却故意装了一样东西。
一个白色的手绢,包裹着一个黑色的小册子。
这是我时刻准备着用来调包真册子用的,所以一直随身携带。
我注意到,她的身子一怔,八成是看到了这个手绢包。
索性低下头,把脑袋探进包里,用手电筒照着,仔细地观察起来。
看来她也是奔着这东西来的。
不过,有一点我想不通。
她表面上是陈冬梅的助理,整天跟她在一块,按理说这么久了,也该搞清楚这册子放在哪了。
怎么还会想到翻我的包?
难不成,是见陈冬梅昨天约我吃饭,又给我在酒店开房间,误会我跟她有什么关系,趁机转移那册子吧。
不过,这都是我的猜测,要想搞清楚,恐怕只能直接问她。
对,直接问问她也无妨。
大家都是荣门的贼,都是奔着册子来的。
对外互相不接穿,对内也没必要再装相。
于是,我放轻手脚,悄悄的走到了床边。
手电筒微弱的光透过了我的背包,她把一只手也伸了进去,抓起那个包裹着假册子的手绢。
正要打开,我忽然出手,左手把她的脑袋往下一按,彻底塞进了我的背包。
同时右手拉上了拉链。
就这样把她的脑袋锁在了我的背包里。
我的突然出现,显然吓坏了她。
脑袋被拉链锁住,她留在外面的左手慌张地挥舞,试图把背包从脑袋上拿下来。
可越着急,越扯不掉。
她踉跄着起身,在屋子里跌跌撞撞地挣扎着,那样子十分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