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夜黑风高。
我出现在了西山小区正门对面路边的一家馄饨馆里。
这次我是个须发皆白的老人,穿着一身藏蓝色的唐装,脖子上挂着一串菩提。
手捧一张报纸,一边看,一边吃着面前的一碗馄饨。
报纸的头版头条,赫然一张大照片。
是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商人,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就是那天的王总。
黑色加粗字体的标题十分醒目:“春城集团董事长王春城先生出席清河区春城希望小学奠基仪式”。
是王春城捐款建造了一所希望小学。
看来这人虽然有点绯闻,但也在做慈善。
就凭这一点,我对他还多少有点好印象。
我的运气不错,第一次踩点,就遇到了目标。
这事就好办了,我可以按照计划,进行我的第一步。
摸清王总和陈冬梅出入的时间,找个他们都不在的时间,进入四楼,先翻一遍再说。
我放下报纸,慢条斯理地吃完了面前的这碗馄饨。
外面天冷,馄饨汤很热,吃完最后一口,浑身上下都暖和了起来。
接下来的五天里,我每天都作不同的装扮,或上午,或傍晚,都来这家馄饨店吃馄饨。
都尽量坐在窗口的位置,假装有意无意地观察对面的小区门口。
终于,我等到了机会。
当天晚上七点多,就在馄饨店打烊的半个小时前,我看到王总的车从小区里开了出来。
胖子保穿着军大衣,戴着棉帽子,冲着车子点头哈腰。
车子在馄饨馆门前的马路上拐了个弯,朝西驶去了。
一瞬间,我看清车里坐着两个人。
一男一女,男的是王总,女的我在照片上见过,是陈冬梅。
他们俩走了,我的机会来了。
我假装若无其事地端起碗又喝了一口汤,结账离开。
实话实说,馄饨不错,可连续吃了五天,十几顿,我都快吃吐了。
北方的冬天,天黑得早,我离开馄饨馆,走到后巷的胡同,趁着四下没人,换了一套紧身的衣服,戴上黑色的口罩。
五分钟之后,我已经在陈冬梅家的那幢楼的楼顶了。
我把绳索的一端拴在楼顶的栏杆上,另一端挂在腰间的锁扣上,悄悄地滑了下去。
这小区的楼层不高,顶楼只有六层,很快到了四楼的窗前,我从怀里摸出一把细长的钢刀。
塞进两扇窗户的缝隙,手腕轻轻一抖,窗子就被打开了。
抓着窗沿,摘掉绳子,身子一缩,就悄无声息地翻滚到了屋子里。
一股夜风随我钻进了屋子,客厅中间的茶几上摆着的一瓶鲜花的叶子,随风抖了几下。
我虚掩窗子,伏低身子,环顾四周。
几天前,我已经化妆成租客,跟一个中介进屋看了整楼下的房子。
楼上和楼下是一样的,所以,我对这间屋子的格局已经了然于心。
我第一眼看到了的,是放在墙角的保险柜。
保险柜是卡林顿的,外国的牌子,很贵,也是业内公认最安全的。
密码锁有四重,密码的排列组合,至少有上万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