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有着服役经历的墨梓安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留不住这支武器,他只是有些不忿——
来打扫战场的人只是草草的灭了火,把院子里的尸体抬了出去,然后就走了。
墨梓安理解大战刚熄,一切都乱作一团,不可能这个时候仔细打扫战场。
但他就是不忿。
既然现在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墨梓安自然很顺从地把步铳交给了归海铄。
归海铄双手捧着铳身,递给了眼前的上校。
“咔嚓”
清脆而顺滑的机械声,显示着这支护木带有些许岁月痕迹的步铳,其优秀的保养情况。
上校接过步铳,检查了一下膛内没有子弹后,轻轻抚摸着防尘盖上的那一串数字。
“姜显忠,自我光武立国以来,第九万零八百五十一名秘密入伍的皇族子弟,从军七年,荣立二等功一次,铜制英勇勋章一枚。
这支老兄弟,是他入伍时,我亲手发给他的……
士子走夫,同着袍裳啊,这句话他理解得比我透彻得多。”
上校的语气带上了一丝说不出的伤感,他微微闭上了眼睛,轻轻叹了口气,解下了上面的木雕。
“娃娃,这个跟刺刀你都留着吧,也算留个念想,我做主了。对外就说是他临终送你的。”
墨梓安双手接过了木雕,而后用力地攥在了手心里。
上校见眼前的小孩接过木雕后,便把步铳背到了背后,朝身后招呼了一声。
“副官!”
“有!”
“安排人把这里清出来,收殓遗体,然后你去拟讣告,包括所有人的抚恤事宜,我下午就要看。”
“是!”
上校带着人走了。
没过一会儿,来了一群浑身焦黑、满是战斗痕迹的士兵和几个基层军官,这些人来了也不废话,先是拿着水桶又灭了一遍火,确定没有还燃烧的地方后,就开始一言不发的清理屋子废墟。
能看得出来,他们很累,但他们的动作很麻利。
时间不长,整个屋子的废墟就被初步清理出来了,包括士官长在内的几具遗体也被找到了——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冥冥中有什么力量在保护,士官长的遗体竟然没有被大面积烧焦,只是被熏黑了。
几个看上去很年轻的面孔围着跪在了遗体旁边,其中一个人用满是焦黑的手拿出了一块很干净的毛巾,沾上水轻轻擦拭士官长的脸。
“长官,您说老班长……真是皇族?他咋个不跟我们说咧?”其中一个人带着些许哭腔的问道。
“要是跟我们说,我打死也不偷他酒喝咧。”
旁边领口上带着两枚铜制镰刀徽的中尉只是默默地站着,没有回答——
因为他怎么也无法将那个资历比他还老、事事帮衬他的幕僚士官,和在他印象里长发束冠的皇族联系在一起。
在他的印象中,这位士官长总是干净的寸头。
眼前的这几个士兵也是如此,那个锤他们、护他们,手把手教他们放枪、受伤了背着他们去医务室,拉练时给他们加沙袋,偶尔还带着他们偷摸喝点小酒的老班长。
怎么也和皇族那种高高在上的印象重合不到一起。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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