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立铮眼皮猛跳,脑子顿时清醒,惊愕不已。
他把上不了台面的肮脏做派收起,诚惶诚恐:“识越哥!”
听到‘识越哥’三个字,连厘心头一凛,终于想起他是谁了。
靳识越,靳言庭的弟弟。
她和他几乎没有来往。
上次见面还是前年在港区的私人游艇上。
当时他穿了件印花衬衫,唇角咬着一根烟,手插兜里,松懒地倚住栏杆,于人潮簇拥中,随意望过来一眼。
像个浪荡邪肆的公子哥。
五官与靳言庭相似,风格却迥然有异。
靳识越冷锐的黑眸漫不经心瞥向连厘,后者旋即垂下眼,一副温顺的五好学生姿态,仿佛方才凶狠踹倒成年男子的小豹子不是她一样。
连厘手一寸寸颤栗起来,她摁住自己的手。
不抖,不抖。
你表现很好……
她垂着脑袋,没看那两人,听见赵立铮咬紧后槽牙,道了歉,而后是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清寂庭院,只剩女孩与鲜花。
连厘把堵在嗓子眼的一口气吐出来。
她低睫,挽起衣袖查看伤势。
手腕红肿明显,关节酸痛不堪,连带着手臂都像要废了似的酥软无力。
连厘只觉自己要变成现代版杨过了。
她走出四合院正门,司机还没到。
二环内,这个点打车难。
等候的罅隙里,连厘去了一趟邻街拐角的二十四小时营业便利店。
便利店没有药,只有食物。
她买了冰淇淋和饭团。冰淇淋用来暂时克制热乎乎的痛感,饭团用来填饱肚子。
时间差不多,连厘自便利店出来,沿着街道往回走。此时二环车辆稀少,行驶的全是豪车。
一辆加了暗膜的红旗L9从胡同口驶过,平稳停至她身侧。
寸土寸金的地界上,墨色车子像是蛰伏潜藏的野兽。
驾驶座下来一人,不是以前那位司机大叔,而是一位容貌清朗的年轻男子。
“连小姐。”李夜恭敬地为她开车门。
连厘身子探进一半,才发觉里面还坐着一位闭目养神的男人。
他斜靠在座椅上,眉骨与鼻梁的线条起落挺致,轮廓分明的俊脸透着一股惺忪懒劲。
瞧清是谁,她瞳孔微微扩大。
靳言庭派过来送她的人竟然是靳识越!
生活要是有进度条,连厘肯定要往前拉,把进度拉到没上车前,
可惜,无法倒退。
车内空间宽敞,真皮座椅细致,连厘正襟危坐,几乎靠着车门。
车子缓慢推进车流里,时间都好像慢了下来。
密闭车厢内静谧无声,空中有清冷酒气,混着道不明的暗香,藏匿着一股淡淡烟草味。
手腕传来细密麻痛,她无暇顾及那莫名的香。
指尖簌簌发抖,连厘用右手,紧按着左手。
靳识越懒洋洋地掀眼帘,黑眸幽邃,目光缓慢落在她手上。
窗外是流光溢彩的城市夜景。
车子行驶平稳,痛觉让连厘分不出思绪担忧身畔存在感强烈的男人。
李夜打着方向盘,忽然把车停至路口。
连厘困惑。
这么快就到了?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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