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口出不详之言,君臣都是大惊。
“逆子住口!如今我大凉江山,固若金汤,北面强敌已去,金陵怎么就不保了?”
凉帝心头大怒,厉声喝道。
面对这龙颜大怒的凉帝,秦云心里竟然一片平静,一点波澜都没有。
父子之情已尽,储君之位,更是朝夕不保。
自己冒险前来劝谏,绝非为了眼前这个无情的父亲,仅仅是为了大凉的黎民百姓,为了千千万万王狗剩那样的无辜平民。
“咳咳咳,陛下息怒,太子说话鲁莽,口出不祥之言,然而本意还是为了大凉的江山社稷着想的,息怒息怒!”
闫太师假装跪在地上给太子求情,实际上是在拱火。
范御史噗嗤一声冷笑:“太子殿下,如今陛下英明神武,乃是一代仁君,内无流寇,外无大敌,大凉江山永固,殿下岂能说出如此危言耸听之语,恐吓陛下?”
秦云懒得搭理范御史,只是看着凉帝。
凉帝敛住怒气,冷冷问道:“你既然说金陵不保,敌人何来?难道北莽蛮子的战马会渡水如履平地?”
“敌人不在北面,而在东面。”
秦云不卑不亢的答道。
“呵呵呵,你的意思是东瀛海寇?数千乌合之众,有何惧哉?朕已命你三哥领兵五千,前往围剿。连战连捷,犁庭扫穴只在眼前。”
凉帝信心十足,冷冷的瞥了秦云一眼。
大凉的诸皇子之中,除了你这个太子,就没人会行军打仗了?
“三哥的人马杀良冒功,战绩当中大有水分。有扬州郊外王家村的幸存者王狗剩为证。”秦云拱手说道。
“有何证据?”凉帝咬牙。
“王狗剩本人就是证人。”秦云答道。
“太子,您又没有去过王家村,岂知真伪?焉知道这个名叫王狗剩的刁民,不是东瀛海寇的奸细,专门来抹黑三皇子,乱我军心的?”范御史阴阳怪气的说道。
“对呀对呀!”
“范御史说的大有道理!”
“这王狗剩要是真的伸冤,也得找官府告状,怎能直接来找太子?”
几个文官乱哄哄的帮腔。
“此事容后再查!三皇子统兵五千,军中人马难免良莠不齐,偶有作奸犯科,那也不足为奇,不能抹杀三皇子的功劳,也不能因小失大,搞乱军心人心!”
凉帝不耐烦的一摆袖子,准备把这件事轻轻带过。
比起“培养三皇子”的计划,区区个把平民百姓的性命,实在是不足一提,如同蝼蚁。
闫太师也在一旁假惺惺的说道:“太子这一片爱民之心,老臣佩服,只是太子鲁莽,难免中了小人的圈套。待到三皇子彻底犁庭扫穴,全歼海寇,回过头来在查一查军纪之事,那也为时未晚。”
闫太师一言既出,有不少人大声附和。
凉帝瞪着秦云的眼睛,面色更加不善:“太子,你就为了这么点芝麻粒大小的破事,就敢违抗朕的旨意,圈禁未满,就擅自外出?”
“金陵存亡,危在旦夕,父皇如何说是芝麻粒大小的破事。”秦云拱手道。
“两千海寇,有什么大惊小怪?”凉帝更加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