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鸢听他的语气就知道他肯定要对她的精神链或者精神体做什么,可她也没别的办法,只能放出她的精神链。
不像和诀君考核的时候,她闭上了眼睛,这次,卿鸢放出精神链后,还睁着眼看文森斯。
这样会影响向导的专注度,尤其对新人向导,可她实在不想在这个变态蝙蝠面前闭上眼睛。
文森斯注意到了这一点,他同样也没闭眼,对哨兵来说,闭上眼可以让自己与向导更深入地结合,如果太喜欢向导的精神体抚慰,哨兵不仅会情不自禁地闭上眼露出不知羞耻的样子,本能地全身心讨好向导,甚至还会做出一些没有自尊,没有底线的事情祈求向导怜悯。
他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
文森斯放任她的精神链靠近他的精神巢,同时还在轻慢地打量她,一副在考虑要挑选她身上的哪个部位作为晚餐一样。
卿鸢接着警戒地看着他,脑海里隐隐出现了他的精神巢轮廓。
也好大啊。
同样都是冷色调,诀君的精神巢散发出的气场明显是正气凛然的,凌厉干燥,而文森斯的精神巢却给她一种阴湿粘腻的感觉。
卿鸢咬住唇,让精神链以最快速度冲向那个冷气森森的巨大巢穴,并以同样迅疾的速度,让它调头。
她不想进去。
这个巢看着就湿冷黏糊。
可她还是慢了一步,她纤细的精神链才撤退到一半,就被铺天盖地的黑水给吞没了。
她“看”到精神巢是假的,卿鸢有种呛水的窒息感,好不容易缓过来,有了喘息的空间,她的精神链也被一只爪子抓住了,它的身体还藏在黑水里,只用爪子把她的精神链托到水面上,但他可没那么好心,托得不高,黑水时不时就漫上来,逼得她不得不操控着细得快断掉的精神链绕着它的爪子往上爬。
她在不知不觉间进到了他的精神巢里,看不到外部,所以无法估测它到底有多大。
不过应该和诀君的差不了太多。
卿鸢来不及再多看,感觉她的精神链被他的爪子收紧:“给我看看你的精神体。”
爪子从她的精神链捋过去,卿鸢感觉自己的骨头好像也被文森斯顺了一遍。
太可怕了,一个哨兵竟然有这么强大的精神反制能力。
这可能是得益于异化哨兵“享受”痛苦的变态癖好,他们选择让精神体硬抗伤害,反正他们无所谓自己异化得越来越像怪物,只要不到彻底失控的边缘,就不会选择进行精神体净化和治疗。
都说正统哨兵意志力坚强,精神体也更坚固,更难攻破。
其实异化哨兵的精神体也相当“硬骨头”,只是因为他们太过疯癫,普世对他们的印象更偏向于“执拗”,咬住了谁就要病态地要将他全身每个部分都彻底占据才可以。
卿鸢根本无力反抗,被他“榨”出水滴精神体,可怜巴巴地挂在精神链的末端。
文森斯看到她的精神体也是一愣。
接着笑起来,语调轻挑欠扁:“哟,这是什么小可爱?怎么就这么大点啊……”他操控精神巢里的爪子挑起那枚晶莹的水滴,夸张地惊叹打量一番后,很恶劣地用指尖揉捏起它。
卿鸢握紧手指,文森斯的力度不大,意图只在羞辱欺负她上面,她会这样主要是因为她要使尽全力控制住她的精神体,不要像对诀君一样,给文森斯的精神体“一鞭子”。
狼王尚且能控制住自己,不把她原地撕碎。
这个本来就嗜血,巴不得有理由弄死她的家伙肯定不会克制自己。
卿鸢死死盯着笑容嚣张的文森斯,眼里的水汽上升,氤氲她的视线,她微微张开唇,用了全身的力气,声音却很无力:“别,别碰我……”
“还敢命令我?”文森斯眸色沉下来,精神体的指尖微微用力,更慢地搓揉那滴似乎都要蒸发没了的水珠,“我看你是想……”
死字没出口,被玩弄的水珠似是忍受不住爪子指间的压力,流了出来,绕着长指来到腕部,拉长到极致,只剩下细得快要看不到的丝,却把黑水中的两只爪子扣在一起束缚起来。
文森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精神体的爪子被困,从未经历这样屈辱的桎梏,它下意识从黑水中露头,刚一浮出水面,水流还在顺着面部往下淌,就觉得那条把它的爪子吊高的细线立起来,铆足了劲儿,狠狠地抽了他一下。
卿鸢心脏停跳了一瞬,她死了。
文森斯怔住,实体的眼睛瞳孔剧烈收缩,狠狠凝住,桌对面,惊恐看向他的柔弱向导。
卿鸢小心地看向文森斯,他眼里的血色加深变浓,那刺目的红好像溢了出来,染红了他的眼角,甚至让他的脸上也显出了病态的潮红。
他微微分开的唇间除了危险的喘息,还有隐隐露出尖角的牙齿,他的膜翼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自动展开,边缘的骨刺把不足以容纳它们的茧房钉穿,将茧房唯一的出入口堵得死死的。
他的手按在桌上,冷白的皮肤上暴起的血管像是蓄满怒意的闪电。
他的眼锁定她,瞳孔收缩到最兴奋的状态,那是大开杀戒前最后的预告。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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