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我还活着。”状元郎将前因后果,尽数告知宰相女儿。
“你真的还活着?”宰相女儿很是欣喜,只是紧接着,就泪流满面,身子连连后退,道:“可你复活的太晚了,我已经……我已经……”
“无碍,我知晓你是被逼迫的。”状元郎将宰相女儿揽在怀中,宽慰道。
“娘亲,他是谁?”
一旁的三个孩子,见到此幕,全都面露怒气,恶狠狠质问状元郎道:“你为什么抱着娘亲?娘亲只有我爹可以抱。”
说罢,三个孩子,便要推开状元郎,将自己娘亲给救出来。
“滚开,一群孽畜。”状元郎本就胸中燃着怒火,此刻自然无法容忍,将这三个孩子,都给一脚踹开,最小的孩子,更是直接磕的七窍流血。
“不!”
宰相女儿无比心痛和担忧,连忙就要推开状元郎,关心自己的儿子们。
状元郎见此一幕,愈发心碎。
就在这时,一声惨叫传来!
“仙人在上,不要杀我!”
这惨叫的主人,自然就是那霸占宰相女儿,杀了状元郎,顶替他做了县令的水贼。
他被蛟龙抓住,早就被吓破了胆,无比恐惧的被提到了后院,见到了众人。
“道清原由了没?若是道清了,那我就动手了。”
蛟龙看向状元郎,话语刚落地,并未等状元郎回话,就直接手起刀落,砍向水贼头颅。
“不可!”
宰相女儿见到此景,顿时吓得亡魂大冒,急忙开口,为那水贼求情道:“能不能不要杀他。”
“你……在为那贼人求情?”状元郎不可置信。
“我……只是在为那三个孩子求情。”宰相女儿面露痛苦道:“他们不能没有父亲。放了他们,我和你走,咱们一起过之前的生活……”
“斩草要除根啊。”蛟龙开口道:“当然,你也可以放过他们。”
状元郎气的扬天长啸,道:“这怎么可能!他害我性命,霸占我妻,夺我功名,害得我一无所有,我怎么可能放过他!”
“倒是不窝囊。”蛟龙见状,神情满意,将那水贼和其子嗣全都斩杀。
当着宰相女儿的面。
宰相女儿面如死灰,内心悲痛无比。
她对那水贼,并没有感情,但却对自己的孩子,有着极深的感情。就这么见到自己的孩子被杀,她身为母亲,当然无法不动容。
“这……”松仪琴见到这一幕,陷入沉默,没有多言,只是叹气一声道:“造化弄人啊。”
她很清楚,事已至此,状元郎和宰相女儿两人之间的爱情,算是就此名存实亡。
她预料的不错。
接下来,宰相女儿和状元郎生活在了一起。
只是宰相女儿的父亲,已经被扳倒,十二年过去,状元郎没有人脉的情况下,很难翻案,证明自己才是真正的云县县令,十二年前的新科状元。
因此,哪怕有元婴蛟龙临飞升前的资助,让其成了富家翁,日子却远不如当县令,更没了状元这个前途无量的名头。
这些时日,宰相女儿整天以泪洗面,缅怀自己的子嗣。
起初,因为自己爱人的回归,她算是喜悲参半。可随着一起生活的时日增多,两人之间,矛盾也越来越多,间隙也越来越大。
毕竟,这十二年间,宰相女儿早就形成了相应的生活习惯。
突然,改变环境,换了个夫君,没了孩子,换了个家庭,她肯定会不适应。
且之前,她因为深爱状元郎,曾不断幻想状元郎的模样和温柔,将他在心中不断美化,而今状元郎回到她身边,肯定无法和她心中的完美幻想一样。
她心中难免就要产生巨大落差。
她清楚,不仅接下来都再也无法和状元郎,回到曾经的那个相敬如宾的日子。
且今后的日子,也将会无比痛苦。
而状元郎也愈发烦躁,因为失去了状元郎的身份,连唯一的官职也丢掉了,被迫沦落为一介卑贱商贾,心中落差也是极大,脾气自然也就暴躁起来,也变得自卑敏感起来。
外加上,他记忆保持在十二年前,因此他总觉得自己的妻子,已经变了,变得很多,非常多,最重要的是变得不爱他了。
这让他不得不怀疑,或许自己的妻子,并非是被那歹人逼迫着,生下了三个孩子,而是自愿。
两人的相处,的确越来越痛苦。
于是,痛苦的两人,在某一天选择了结束痛苦,双双自尽。
“爱情,并不纯粹。”徐顾悠悠开口,结束了这个梦境,而是看向松仪琴道:“或者说,爱情是纯粹的,但人不是。
“如果,那宰相女儿的爱,足够纯粹,她便应该在自己夫君,将要遇难时,就做好自尽的准备。先一步,跃入江中。
“或在被抓回去后,哪怕知道自己有了身孕,怀了夫君的孩子,也该坚决自尽。心爱之人,都已经身死,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况且,她只需要动动脑子,就该知道这孩子生下来,真的能活吗?对方已是云县县令,怎么可能让自己夫人生下仇人的孩子,并活着放生?
“在放生自己和夫君的孩子后,就算想要为自己夫君的孩子拖延时间,也不该拖到自己再度怀了身孕。知晓怀了仇人的孩子后,也该坚决打掉这个孩子,并尽快自尽。
“就算前面这一切,都不提。只看后面,她的夫君复活归来,她对其夫君的爱,若是纯粹,便应该坚持杀了那水贼和他的三个子嗣。
“事后,她也应该和其夫君如之前那般生活在一起,尽管其中可能有些落差,需要适应,但若爱足够纯粹,怎么可能无法克服?”
“这……不是这样的,她其实也很……”松仪琴听着脸色变了又变,忍不住想要辩解,但却不知该如何开口辩解。
她虽然以爱情入道,对爱情一道的理解很深,但终究还是管中窥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