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贵人的话戛然而止,一口鲜血吐出。
伸手捂住顺着脖颈流下的血,喉咙里只发得出咯咯声。瞪圆了双眸盯着皇帝手上的剑看,满脸写着不可置信。
命妇们尖叫出声,又急又怕地捂住唇,手臂止不住地颤抖。
“萧贵人如此大言不惭,想来是得了失心疯。朕为了所有命妇的安全考虑,不得不出手。”
所有人都知道得了失心疯的人行为举止都不正常,能出现在这里的命妇们,又有几家后院如季家那般安静祥和的?
只是皇帝的举动还是让她们震惊。如此心狠手辣,对着枕边人,甚至还是有血亲的枕边人都能下此狠手,自家男人们在朝堂之上怕是整日都要担惊受怕。
皇帝也知他这番举动会失了人心,可他不得不这样做。
若是任由萧贵人将话全都说出,灵堂就白烧了,这么多年他苦心经营的形象也将毁于一旦。
“母后的丧事简办,明日一早便送去皇陵。夫人们都出宫归家吧,明日一早再来送母后最后一程。”
官家夫人们齐齐应是,能平安归家自然是极好的。待回去后将今日后宫之事说与家中男人听,可得提醒着些莫要走上萧家的老路。
椒房殿。
周院正开好了药方,玉瓶亲自送周院正离开。
玉盏守在内室门外盯着,防止有宫人听墙角,屋内只有季悠然与季家四位夫人。
将军夫人满眼泪水,再也不用顾忌场合,抱着坐在床上的季悠然呜呜地哭。
“都是母亲不好,母亲当时就应该反驳你。这深宫后院哪里是那么好呆的地方?女儿,我的女儿啊!”
三位少夫人也都在用帕子拭泪,对于家中唯一的小姑子都有深厚的感情。
“母亲,隔墙有耳。这里是皇宫,并不是咱们将军府。”
孟迟令出言提醒后,也伸出手拉住季悠然的柔荑。“那彩礼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季悠然微微颔首,“三嫂还是如往常一般细心,什么都瞒不过你。”
将军夫人满脸泪水,闻言有些懵。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看着家中被父亲和兄长们疼宠到最为单纯天真的母亲,季悠然伸手帮她拭泪。
“那彩礼抬到咱们府中后,想来母亲和父亲都没有打开仔细检查过,原封不动地混入嫁妆里带回来了。还是今日偶然发现,那彩礼有两箱问题极大。”
将军夫人虽然单纯了些,但并不是个蠢的。只心里想了想,便明白了一个大概。
“难怪灵堂会起火,萧贵人怕不是背了一口大黑锅。咱们北梁国这位皇帝还真是一个黑……”
季悠然急忙伸出一只手捂住母亲的嘴,不忘了将另一只手作嘘声状贴在了自己的唇上。
“母亲,这里是皇宫。”
将军夫人面色气得通红,眼泪又猝不及防地噼噼啪啪砸了下来。
季悠然嘴角挂着笑意,轻轻拍了拍母亲的后背。
“母亲莫要伤心了,那嫁妆好似一颗不知何时就能被引爆的炸弹。如今全都被陛下亲自毁了,咱们也不必提心吊胆了。”